【百花】母亲节（外一首）

【百花】母亲节（外一首）

母亲节（外一首）

□ 牛昌庆

今天，不要去拥抱

一棵满身皲裂驼背的老树。

不要去触摸

土豆深埋黄土的一生。

也不要暗自目送

陌生的老人穿过马路。

今天，不说爱、不说思念和疼痛，

不说它们背后藏着的泪水。

无法逃离的日子，就用

一场沉睡避开晨曦残月。

也不要辜负夏天的繁盛，

它即将覆盖大地的伤口和荒凉。

母亲，我带着抑制不住的伤悲

我就要伸出双手，

我躲过您留在一把锄头上的指纹。

我逃离那些和您一样，

早早衰老步履蹒跚的老人。

我避开街道，我避开夕阳温暖的广场，

我怕陌生的路人轻轻喊他的母亲，

我怕看见，那些搀扶着母亲散步的人，

他们的幸福会刺痛我脆弱的心。

我逃，我逃过两个孩子

即将被生活催熟的眼睛。

我远离乡下空落的老屋，

我知道，月色下您会一次次回来，

看到紧锁的家门该多么伤心。

就要看清您慈爱的面容了，

就要听见您叫我的乳名了，

母亲，我两眼紧闭，我逃，

我带着抑制不住的伤悲，

把两行默泣的细流，

交给越来越浓重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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