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的北朝佛造像

□本报记者何小龙文/图

5月15日,记者到华亭县博物馆采访的时候,发现在该馆陈列有多件北朝佛教石刻造像。这些佛造像经国家文物局专家郝本信鉴定,不仅是文物中的珍品,其中有一件属于国家一级文物,而且其为安口地名的由来,提供了极具说服力的实物证明。

华亭县博物馆专业技术人员王怀宥向记者介绍了这批窖藏佛造像出土情况:“这批佛造像,是1990年安口镇武村铺谢家庙社村民在一条叫‘箭沟\’的沟壑边小山上修建梯田时发现的,当时深埋于地窖内。后经考古人员发掘,共出土较为完整的佛造像24件,1994年又出土4件。经过整理,其中有7件佛造像刻有供养人题记。”

这批佛造像均为砂岩质,最大的高89厘米、宽33厘米、厚12.6厘米,最小的高12.5厘米、宽22厘米、长34厘米。

据王怀宥考证,它们都属于北朝时期佛造像,但年代有所不同,而且在雕刻形式与风格上也有差异,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比如,北魏熙平元年佛造像塔:高26.5厘米,四面开龛造像,正立面龛内雕一佛二菩萨,龛外左、上、右面依次刻题记；右立面龛内雕一佛二菩萨,龛外题记顺序与正立面同；背立面龛内雕交脚弥勒及二胁侍菩萨,龛外左侧刻题记；左立面龛内雕佛本生故事“燃灯授记”。北魏熙平二年佛造像:高41.5厘米、宽21.5厘米、厚7厘米,背屏式,碑首为尖拱形,顶部刻一尊飞天,左右两边刻两尊伎乐天。造像中间开一浅龛,雕一佛；龛外两侧刻胁侍菩萨；佛座下部中间开一浅龛,内刻一胡跪力士,龛外两侧各雕两尊供养人,造像左右两侧面均有题记。北周保定四年佛造像碑,高84厘米、宽29厘米、厚8厘米。佛造像碑正面自上而下用界栏隔成三层。第一层:碑首为圆拱形,刻仿帐形龛,龛内雕释迦牟尼佛、多宝佛对坐,两侧各立两尊胁侍菩萨,释迦牟尼佛的右胁侍菩萨与多宝佛的左胁侍菩萨中间又刻一弟子。第二层:中间开尖楣形龛,龛内雕一佛二弟子。中间龛外左右两侧刻对称的仿帐形龛,龛内立一尊胁侍菩萨。第三层:开左右两龛,左龛雕一佛二弟子……

王怀宥说,这批佛造像出土地安口镇谢家庙位于三乡山北麓,汭河支流南川河中游,北朝时期系平凉郡辖地,北魏熙平元年佛造像题记中写到的“平凉郡”是确凿证据。谢家庙即西魏的郡平里,佛造像供养人张氏、郭氏、路氏以及氐族杨氏活动在此及其周围。魏晋南北朝时期,羌族、氐族、屠各遍布陇山。而根据佛造像供养人张牛德、张丑奴、路为夫等姓氏判断,他们是来自河西地区的屠各人,为匈奴人后裔。在十六国北魏时期,路氏则是活动于秦陇的屠各大族。据史料记载,西魏大统初年,朝廷曾派兵镇压西北羌人与屠各人的联合反叛,大统二年,南山屠各(即活动于华亭南部的屠各人)被平定。

王怀宥说,“郡平里”带有浓厚的政治寓意,非随意为之。相对于其他地区,陇山是北朝胡族盘踞的区域,政府统治力量相对薄弱。在镇压南山屠各叛乱后,朝廷虽然瓦解了他们的部落,但维持稳定仍是首要任务,故统治者以“郡平里”命名新征服土地,当取“郡内清平安定”之意,希望被平定的屠各人不再反抗、安居乐业,平凉郡内平稳安宁。佛造像另一供养人——路氏家族,其籍贯是郡安家口。北朝时期,郡安家口位于汧水(今陇县)境内,属陇东郡管辖,佛造像题记中的“郡”指陇东郡。根据其与张氏家族联姻以及他们将佛造像瘗埋在一起判断,郡安家口离郡平里不远。佛造像窖藏地谢家庙原属南川乡,后撤销并入安口镇。所以,他认为,安家口就是安口地名的前身,随着时间推移,人们逐渐将安家口简称为安口。

北魏熙平二年佛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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