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陇与华亭一中的情缘

□郭凤歧

创建于抗战烽火中的华亭一中走过了78年的历程。七十多年来,这里走出了众多的文人学子,可谓人才蔚起,文脉深远。笔者翻阅民国时期华亭一中教职员工花名册,发现著名画家李丁陇先生的夫人郑墨军赫然在册,由此引出了中国当代第一个到敦煌临摹探宝的画家李丁陇先生曾经有过的一段与华亭一中的深厚情缘。

郑墨军,女,镇海人。系我国著名画家、中国第一个到敦煌探宝的画家李丁陇夫人,31岁时在华亭一中任教。善花卉画及图案,抗战时曾主编《抗战画报》及《艺阵月刊》,她和丈夫李丁陇1937年上海沦陷后毕业于上海艺专。1938年至1939年期间,郑墨军任教于华亭一中,担任学校美术课教员。1942年,郑墨军和丈夫李丁陇共同创办了陕西最早的艺术专科学校——伉俪艺术专科学校。学校开设的主要课程是国画和素描。这是一所惟一坚持到抗战胜利的美专,冯玉祥将军出任该校名誉董事长,张伯英、李烈钧出任理事长。著名画家黄胄、韦江凡、欧阳容、张全虎、周达夫、刘雪樵、陈星等,都曾就读于该校。

李丁陇(1905--1999),河南省新蔡县人,是我国著名画家,与徐悲鸿、刘海粟、颜文樑并誉为当时中国美术界的“四大才子”。李丁陇以长卷影响较大,其代表作品《极乐世界图》《黄泛写生图》《开国大典》等,均在国内外产生过较大影响。1937年抗战爆发,上海沦为孤岛。李丁陇和女友郑墨军此时刚从刘海粟创办的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毕业,他们便化装成商人,搭乘外轮来到香港,并绕道香港再回到洛阳结为伴侣。1938年秋,李丁陇和郑墨军在西安曾偷越封锁线欲去延安参加革命未能如愿,便怀着百闻不如一见的念头,联络喜爱艺术的青年13人,沿着唐三藏取经之路西去敦煌探宝。刚刚走到平凉便有5人体力不支而改道去延安,剩下李丁陇等8人继续西行。到了嘉峪关,又有6人返回了西安。只有李丁陇被敦煌艺术宝库吸引,便同敦煌青年刘方一同饮风吞沙,克服重重障碍终于到了目的地。刘方回了家,李丁陇一人在莫高窟阴暗的洞窟中整整熬了8个月,临摹了数百幅壁画,创作了30多平方的《极乐世界图》,成为中国艺术家敦煌探宝第一人。其间,为躲避战乱,从甘肃省立华亭县初级中学1937年毕业的华亭人李宝箴把其夫人郑墨军从西安辗转宝鸡接回华亭,接济郑墨军生活了两年,正是这一时期,郑墨军在华亭一中任美术教员。

李丁陇于1939年夏离开莫高窟返回西安,其妻郑墨军也离开华亭一中,共办西安伉俪艺术专科学校,后改名中华艺术专科学校,亦称西安艺术专科学校。同时将在莫高窟的绘画进行整理或重新绘制,于1939年冬在西安举办了“敦煌石窟艺术展览”,目的是让人们认识莫高窟,同情敦煌艺术。李丁陇在办学之余,又花费了数月时间,绘制成高2米、长15米的《极乐世界图》和长30米的《千乘千骑图》,在当时的西安东大街青年联合会举办了画展,同时展出的还有一些单幅的敦煌临摹画。

李丁陇先生的画作《极乐世界图》图幅颇巨,故在西安无人敢于接手装裱,于是在成都送裱时,画店的老板一看这些画绝非出于一般人之手,他便给张大千先生报信,称店中有一人的画很有价值,请张大千先生鉴赏。张大千来到画店,看了李丁陇的画后连声叫绝,并叫店家到李丁陇住宿处请他,两人在一起攀谈了许久,张大千对李丁陇的画大加赞赏,并且说:“你为敦煌艺术做了一件大好事!”张大千从此便对敦煌壁画十分向往,终于在1941年亲赴敦煌考察。

几十年来,李丁陇先后与刘海粟、徐悲鸿、颜文樑、田寄苇、沈迈士等合作绘画,且有郭沫若、马公愚等名家题迹,被苏局仙称为“墨王”、李可染称为“道长”、苏步青称为“画伯”。文学家郑逸梅更是推崇备至:“我虚度九十有五了,在这数十寒暑所交往的朋友中,莫奇于李丁陇,莫畸于李丁陇,莫野于李丁陇。以伟大而言,也莫伟大于李丁陇。”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李丁陇先生首次赴敦煌探宝临摹壁画期间,其夫人郑墨军先生避难华亭,且在华亭一中担任美术教员,和华亭一中结下了一段难忘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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