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彝家人 □本报记者 李刚文/图

恼火：看病就医

5月10日下午2点，记者几经辗转，在尘土飞扬中抵达盐边县格萨拉彝族乡四家村。这个海拨3000多米的村落与著名的格萨拉景区相距10余公里。与景区的热闹相比，这里显得很冷清。

记者走进上村组彝族村民杨尔果家中，屋里很昏暗，屋顶到处是洞，透着斑驳的阳光。见到有人来访，56岁的杨尔果起身迎客，并将堂屋里的火塘拨了拨，屋里稍显亮堂。“有电，照灯要花钱，不节约。”老人补充了一句。

同行的格萨拉彝族乡干部谢春林、沙顺才介绍，格萨拉乡分为岩上和岩下，岩上村民主要经济来源是依靠种植、养殖，采集中药材和发展旅游，岩下则是种植核桃等干果和烤烟。格萨拉景区的打造，让乡上村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岩上的四家村因地势偏依然很贫困。

四家村有168户665人，全是彝族，其中贫困户有108户，占全村的64%。村民收入主要来自于种植业、畜牧业。一条10余公里的土路与格萨拉景区相连。这里的民居依山搭建。

“杨尔果家6口人，共2间房，堂屋既是厨房，也是卧室。”沙顺才告诉记者，屋顶的洞是被山上的大风吹破的，已补了不知多少次，一到下雨就恼火了。

老人不会说汉话，沙顺才当起了“翻译”：“这里最困难的就是村民看病就医。” 

“虽说格萨拉景区门口就设有医疗站，但是由于路途远，山路难走，家里人有急病想要送出山看病最恼火。”杨尔果老人举例说，村里的妇女生娃娃，因为害怕出现意外，就必须在预产期前一个月送到10多公里外的乡卫生院。一个月的生活费省着花都得1000多元，这让我们这些贫困的家庭难以承担。

沙顺才说，这里的村民一家五六口人一年的收入才5000来块钱，生活条件艰苦。“乡政府一直在想办法帮助当地百姓解决就医难的问题，但是光靠乡政府的力量很微弱。”

干旱：口粮告急

在距离上村组不远的罗家组，因为干旱条件则更艰苦。

杨尔果的儿子杨尔补带着记者一同前往。穿过一条不足1米宽的崎岖林间土路，便到了四家村罗家组。篱笆、木屋是这里民居的一大特色。

刚进村子，杨尔补便扯着嗓子喊了两声。村里的李歪卡老人走了出来，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背水去了，只有几个老人和小孩在家。”

老人将我们请进屋，用松明子在火塘生火，起身拿出了炒面和蜂蜜招待大家。

“用炒面加蜂蜜冲出来像油茶的饮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是享受不到这样待遇的。”沙顺才对记者说，现在村里人的主食是土豆，当地村民种植的小麦由于海拔高、干旱，产量低得很。

说话间，杨尔补拉着记者来到老人家窖藏土豆的地方，打开屋里的灯，记者看到，一堆土豆已经长出了二十公分的芽，皱巴巴的，土豆因为发出的芽吸收了块茎的养分，软绵绵的就像一个陈年的榨菜头。

“这些都是去年的土豆，只要把芽弄掉，烧熟了吃没事。”李歪卡老人告诉记者，“我们彝家人顿顿吃土豆，就靠它填饱肚子，家里现在还有3000来斤这样的土豆，要是再不下雨，今年地里的土豆长不出来，明年大家就只有喝西北风了。”他指着屋角堆放着的一排容量50斤的塑料桶说，今年罗家组从未干过的泉眼没水了，从4月开始，村里的年轻人放下手头农活，每天要到8公里外的一处水源地背水。

指着屋后的一片坡地，老人告诉记者，这片地已经种下了土豆，照往年早该是一片绿色了，可今年却连芽都没看到。

“3000来斤土豆维持不到今年的新土豆丰收了，现在大家就盼雨季早点来，好拿出近一半口粮用来补种。老人嘟囔着说：“再过一段时间家里就得卖两只羊，用卖羊的钱再买些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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