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鹏
1
年少,一早醒来,惊异过婺源窗外冬日的大片银白。
少小时看雪,知道雪天是冷天,但更多想的是雪天能和小伙伴们一齐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想雪花纷落的那种好玩,而非雪天的不尽冷寒。
刻砚攀枝花,数十年不见雪。
上星期,过来婺源那天,又倒数三天前,我妹说,婺源都有过下雪,只是,那些雪都匆匆的来——下一会便不下了。
攀枝花冬日,阳光一如灿烂。
刻砚,衣着,在攀枝花,也就外衣加一件薄型羊毛衫,然后,一砚接一砚刻就是了。不用毛衣叠加羽绒服滑雪衫,不必捂手捂脚捂好全身缩紧脖子;不用在火盆边上热火烤上一通,不必想刻刀、砚石如何冷硬,因为盖都不冷。
2
在婺源,咿呀学刻过长方砚,门式砚。一度刻砚,困顿在太白醉酒的酒坛口——不知所以。一段,刻竹笋砚水牛砚茴香豆砚青蛙砚,欣喜过自己的敢于下刀,能出不一。
3
曾经,就着15瓦电灯光亮,在婺源老屋,手冷脚也冷的刻过一竹节砚。
刻竹节砚那年,其时的肇庆,私人砚厂已错落林立。但其时刻砚的婺源人,仍不能在家刻砚。个人在家私下刻砚,仍以私自刻活论处。
其时砚厂刻竹节砚,较多见的手段,不过一正面做,一剖开手法。正面竹节,多是在两节之中开出池堂,砚额处刻雕几竹叶叶片,一砚便算完成。剖开式,整方砚,仍然的两竹节式,池堂仍开在彼节与此节间。个中之不同,在正面做法仍主形意,剖开式做法更近写真。
我刻的竹节砚(应是第一次学刻),龙尾金星石,随形,长约24公分。
其时,砚在我眼里不过一客观存在,任老坑,金星,水波,眉子,与我都无甚关系。我有时搬出刻刀装模作样刻雕几下,多因为上班砚厂——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不得不为。
那年,所以躲家里刻砚,都缘于见到一本砚书——《陈端友刻砚艺术》。
陈端友——这人海派的另样刻砚,在我,不啻是一束光亮。
于我而言,我日后的刻砚或不刻、刻好砚或刻砚一般,脱不开陈端友。
这束忽然而至亮光(陈端友)——让我由不理砚到对砚有所注目理会进而开始了私底下的辟地开天学刻。
4
竹节砚,正面,依然的很龙尾样。背刻,一刀刀一点点,我仿起了陈端友的画风出手。一下,我像是行走黑漆深巷,一个人走走停停;一下,又如攀援在峭壁,陡崖,风,呼呼啸,山耸林疏。
龙尾石,刻,下刀稍不留神便会整片脱层,启开。我学刻的竹节砚(尽管小心翼翼),便再一的在脱层中脱了刻,刻了脱。
似乎,竹节砚后,砚于我不再那么刻或不刻便无所谓了。尽管其时,时常的面砚我仍一派迷糊,我仍然的不知砚,想不远砚,不解砚的南北西东天风朗朗,没想过日后自己是否事砚,不知砚与我、我与砚会如许的卿卿我我山高水长剪不断理还乱。
12月的婺源,冷雨菲菲。
老巷里,时而有车行过。巷弄,细瘦依然,老旧的地方愈见苍老了。
现下婺源、冬月的刻砚场景,在我,或便是当年刻砚龙尾砚厂——边刻砚边呵气的砚石一片黑湿。
一下,不自禁行到一地——我最早上班的临近巷弄底里的老砚厂。
上年过来,阳光下,老厂门口还见坐有一打盹老太,现在便只剩一荒疏宅院,空落在那。
噫,在婺源,冬日我还会刻砚么?
边是走,边问自己。想,或我要刻,许,真不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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