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愿自耕 小作坊种出了规模化收益

在国家现代农业示范区攀枝花，土地确权过程中多数农民自耕意愿强烈，分散种植如何形成规模经营——

□吕耀福 罗本平本报记者 寇敏芳 文/图

核心提示

在土地确权过程中，发现农民自耕意愿强烈，愿意流转土地的人占少数

“稻菜”轮作+设施农业，让农民在土地耕作中找到了最大价值

从育苗、节水灌溉、产品包装等方面积极推行农业标准化生产技术，指导分散的农户向现代农业靠拢

“以后土地愿意自己种还是流转？”

“能种还是自己种嘛。”

3月16日，四川省遥感信息测绘院工作人员肖军正在米易县白马镇马槟郎村进行外业调查，农民们围在一起，他随口一问，回答“自己种”的声音占了上风。

同样，米易县农牧局负责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的工作人员谢惠在登记摸底中也发现，全县27万多亩需要确权的土地中，没有1亩地撂荒。

在攀枝花，土地的吸引力何在？满足农民自耕愿望，是否与规模化生产经营背离，二者如何协调并进？

现象

农民自耕意愿强烈

肖军摊开航拍地图，跟一户农民确认土地，其他人就围在一起看自己的地在哪里，有没有画错。对确权的关注，足见农民对土地的重视。

米易县垭口镇安全村有全县最大的连片早春蔬菜基地，共1700余亩。早春蔬菜成熟的季节，田间地头总能看到忙碌的年轻人，80后农民曾丽就是其中之一，“确权之后，我们还是愿意自己种地”。

村支书曾茂宏在确权工作之初就跟农民做了解释，土地确权颁证后，农民可以利用土地承包经营权进行抵押融资，流转土地也可更加放心，“但是愿意流转土地的人还是少数，除非家里实在没有劳动力”。

2012年，米易县被确定为全省55个试点县之一，率先开展确权登记颁证工作，而垭口镇是最早开始确权登记的乡镇之一，目前登记已经完成，就等颁证了。垭口村去年12月完成了一次承包经营权的流转，流转的52亩土地涉及29户农家。代表村民签约的张家琼只拿出了自己的6分地，剩下一亩多仍然自己种，“因为家里劳动力少，忙不过来”。其他人与张家琼情况类似，29家富余土地打包流转给一家家庭农场。整村、整组流转的现象几乎不存在。

去年，农业部曾要求各地做好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工作，保证土地流转规范有序进行。今年3月，四川省发布《关于进一步引导农村土地经营权规范有序流转发展农业适度规模经营的实施意见》，提出严格规范土地流转行为，土地是否流转、价格如何确定、形式如何选择等，应由承包农户自主决定。对自愿流转土地的农户，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干预其流转；对个别不愿流转土地的农户，不得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强迫其流转。

攀枝花市农工委相关负责人表示，对于确权后土地如何使用，首先要尊重农民的想法，坚持依法自愿有偿流转土地经营权，不搞强迫命令。

探因

在土地里找到最大价值

农民自耕意愿强烈，主要是受市场的影响。

曾丽家主要种植番茄、辣椒、茄子等蔬菜，种在大棚里的番茄亩产七八吨，如果收购价按每斤1.5元算，一亩番茄的收入就高达24000元，收了番茄还能再种一季三月瓜。“稻菜”轮作+设施农业，让农民在土地里找到了最大价值。据了解，通过“稻-菜”轮作的模式，安全村每亩地年平均收入超过3万元。“有些年轻人外出打工的，几年之后又回来了。”曾丽说。

为何不流转出去呢？曾丽笑着说，“我们这里的地恐怕流转不起”。安全村的土地紧挨安宁河，在河谷边蔓延开来，平平整整的一大片。村支书曾茂宏介绍，全村仅有20%的被出租或转包给乡亲邻里，“转出去都是无奈的，因为确实缺劳力”。

与安全村同在一个镇的垭口村，52亩土地挂在米易县农村产权信息交易平台上仅两个小时，电子竞价的价格就从最初的1800元/亩抬升到成交价2200元/亩。

即便这样的租金，在农民张家琼看来也是“不划算”的。她只“吝啬”地拿出6分地，“其余的1亩多我们还是要自己种”。

米易农村产权交易中心工作人员江国虎介绍，连片平整的好地是“卖方市场”，只要挂出来就有很多人来抢，而分散的、山区的地块价格优势就不明显了，“愿意流转出去的农民相对多一些”。

因土地位置、肥力、水源的不同，农民流转的意愿也有很大差别。双沟村的刘长富家有2亩多地，由于缺少灌溉水源，只能种些萝卜、豌豆等收益相对较低的菜品，去年，米易县早春蔬菜中辣椒涨幅达到50%，但他家的土地却不适合种。土地不给力，刘长富只能找别的出路，2013年，他和亲戚、邻居组建了米易阳光蔬菜种植合作社，“专为种菜的人服务”。四家人共有27亩承包土地，经过平整和田型调整，分门别类地建起了育苗基地和新品种繁育基地。刘长富带记者走进番茄繁殖大棚，又大又红的果实挂在枝头，“这是我们实验培育的新品种，它的抗病性能更好，预计产量比普通的增加1吨左右”。

在先天不足的情况下，对接“好地”的优势产业，刘长富等四人的27亩“差地”去年实现了近300万元的产值。

追问

自耕自种是否影响现代农业发展

令人羡慕的安全村并非一开始就是“宝地”。2009年之前，这里还是一块洼地，农田也是散状分布。当年，村里开始了农田改造，田地被平整调型后成为了连片的平地。随后的几年，硬化的机耕道、阡陌纵横的灌溉渠相继铺设完毕。

“大棚每亩补贴2000元，滴灌补贴700元”，由于设施农业收入比普通收益高出将近一倍，加上补贴资金的“引诱”，曾茂宏说，全村80%的田地已铺上大棚，95%以上的都安装了滴灌。在自耕的阡陌交错的农田中，安全村建成米易县现代农业示范基地。

功劳得益于村民们建立的生产合作社，土地不流转，但是通过加强生产技术推广、农药化肥等统一购买等方式，把分散的农户连成一个整体。

安全村只是攀枝花的一个缩影，自耕意愿强烈，却并没有成为发展现代农业的绊脚石，相反，2012年，攀枝花市全域被农业部认定为国家现代农业示范区。

攀枝花市农工委相关负责人介绍，现在农业首先以市场为导向，比如农民看到建大棚有利可图，就愿意去投资，政府补贴一部分，让他们把农业设施搞起来，这样每一块自耕地都成为了现代设施农业的一部分。

眼下，攀枝花正在推进农业标准化体系建设，从育苗、节水灌溉、产品包装等方面积极推行农业标准化生产技术，统一的标准用于指导分散的农户向现代农业靠拢。

今年，攀枝花市农牧局计划完成高标准农田建设2.3万亩，新建机耕道20公里，重点做好蔬菜标准化示范园改田改土，设施大棚、高效节水等项目。

尊重农民自耕的意愿的同时，对于有流转需求的也及时帮他们找到“下家”。去年，米易县在确权试点的基础上成立了米易农村产权信息交易平台，江国虎介绍，下一步平台将组建乡村一级的服务站点，搜集农民的流转需求，帮助他们对接合作社或家庭农场。

去年，攀枝花市全年新增30个家庭农场。今年，攀枝花市农牧局将大力发展家庭农场，加大对新型职业农民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领办人的教育培训力度。另外，全市还计划新增规范运行示范社10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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