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用廉价药显著降低新冠死亡率？曾遭权威期刊质疑，试验数据待公开

记者 | 田思奇

不到半年时间里，新冠病毒已在全球累计感染820万人，造成44万人病亡。而疫苗和特效药仍处在研发初期。

不过世界卫生组织在6月16日（周二）公布一则好消息：英国一项研究称，激素类药物地塞米松可以挽救新冠重症患者的性命。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称，这是第一种能够有效救治需要氧气或呼吸机支持的重症患者的方法。

皮质类固醇药物地塞米松至今已有约60年历史，常用于治疗关节炎、哮喘和一些皮肤病。1977年以来，地塞米松以多种制剂形式被列入《世界卫生组织基本药物标准清单》。在新冠患者迅猛增加的发展中国家，便宜的地塞米松或发挥更大作用。

在这项由牛津大学团队领导的试验中，约2100名志愿者连续10天接受中低剂量的地塞米松疗法（每天6毫克，注射或口服），并和其他4300名没有服用地塞米松的患者相对比。

试验结果发现，对于使用呼吸机的重症患者，死亡风险从40%显著降低至28%；对于接受输氧治疗的患者，死亡风险也从25%降低到20%。

牛津大学教授马丁·兰德雷（Martin Landray）强调：“花不到50英镑就可以治疗8名患者并多救一条命，任何药物都很难取代这种药。”

在治疗新冠肺炎时，地塞米松被认为可以抑制免疫过激反应，避免人体免疫系统超负荷产生的损害，导致器官衰竭而亡。

免疫过激反应对重症患者的影响较大。正如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奇所说：“当你已经到了使用呼吸机的程度，通常情况下你会出现异常或过度活跃的炎症反应，这种反应对发病率和死亡率的影响病毒直接的影响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不需要氧气或呼吸机治疗的轻症新冠患者，地塞米松并没有明显疗效。目前也尚未发现地塞米松可以预防或治愈新冠肺炎，普通人无需特意购买。

在地塞米松之前，和新冠病毒相关的药物疗法几经坎坷。唯一被证明有效的是吉列德公司研发、原本用于抗埃博拉病毒感染的瑞德西韦。试验结果表明它可以将新冠患者症状的持续时间从15天缩短至11天，但尚无证据表明瑞德西韦可以降低死亡率。

与世界各地随处都能买到的地塞米松药片相比，瑞德西韦的产量远远不够，并且需要更加复杂的静脉注射使用。

美国总统特朗普亲自“带货”的羟氯喹也一度成为媒体焦点。但多项研究称羟氯喹既不能预防感染新冠病毒，还有可能增加患者死亡风险。然而部分研究的数据来源存疑，医学期刊《柳叶刀》论文作者甚至宣布撤稿，让羟氯喹的疗效再度陷入未知。

最新的地塞米松研究同样难逃专家质疑。这项研究的详细数据尚未公布，也没有发表经过同行评议的论文。倘若对照组的患者病情较重，服用地塞米松的患者本身病情相对较轻，那么试验结论的可信度就会降低。

外科医生阿图尔·加万德在Twitter上写道：“经历了这么多撤回后，在没有发表论文的情况下只通过新闻稿来兜售研究结果，这让人难以接受。”

这项试验的首席研究员、牛津大学教授彼得·霍比（Peter Horby）介绍说，试验中之所以纳入地塞米松，是因为它是容易获得的廉价药，同时在过去有报道称它对治疗病毒性呼吸道感染有益。

但地塞米松在治疗呼吸道病毒感染方面一直有争议。霍比称，一些针对2003年SARS病毒的研究发现，类固醇药物对SARS患者有危害，但另一些研究表示有好处。与MERS病毒和流感相关的研究也没有定论。

《柳叶刀》在2月初发表的评论文章中称，没有临床数据表明皮质类固醇能有效治疗流感、SARS病毒或MERS病毒。因此也没有理由相信新冠病毒患者能从皮质类固醇中受益，他们可能更有可能受到此类治疗的伤害。

截至本周二下午，世界卫生组织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治疗指南仍建议不要使用类固醇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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