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约翰逊“拜相”，会把英国带向何方？

国际纵横

依靠疑欧主义“起家”，又靠脱欧走上首相之位，脱欧成就了约翰逊。但即便再魅力四射，他能否摆脱“成也脱欧，败也脱欧”的困境，也需要观察。

7月23日，英国迎来3年来第三位保守党首相。毫无悬念，热门人选、被称为“英国特朗普”的前外交大臣鲍里斯·约翰逊成功入主唐宁街10号。

约翰逊当选是“时代造英雄”

异乎寻常的时代背景，往往使异乎寻常的人物勇立潮头。英国就处于这样一个异乎寻常的时刻。

脱欧公投三年以来，英国仍然陷在深深的政治迷雾中。特雷莎·梅执政三年，与欧盟谈判两年达成的《脱欧协议草案》左右不讨好。议会的多次否决终结了她的首相之路。英国政治生态也在这三年间发生了剧烈变化。脱欧与留欧、52%和48%之间的鸿沟越拉越大，脱欧党和自民党坐收渔利，而任何脱欧的中间路线都难以为继，对特雷莎·梅如此，对科尔宾的工党亦然。

约翰逊的当选主要是“时代造英雄”，保守党被迫转向“硬脱欧”以挽救其执政前景。5月初地方选举保守党损失惨重，欧洲议会选举结果进一步凸显其选情危急，保守党选民大量流向支持“无协议脱欧”的脱欧党。

不少人从重新大选角度考量，认为只有“剑走偏锋”选择约翰逊这样的党魁，才能在可能的重新大选中抵御工党和脱欧党的冲击。

校园名人、知名记者约翰逊

尽管约翰逊多年来都是最有“群众缘”的保守党政客，但2016年脱欧公投前仍少有人将其与首相一职联系起来。

1964年出生的约翰逊是典型英格兰精英。家世显赫，祖先可追溯至英王乔治二世，其家庭氛围颇具文艺和自由派气息，父亲曾在世界银行工作，母亲为画家，约翰逊自幼便随父母在世界各地生活，因而兼具财富与格调。

自带各种光环以及天性热爱竞争的约翰逊年少时就在精英团体中颇为出众。其在伊顿上学时展露光芒，1986年当选牛津联盟主席，并成功吸引了《每日电讯报》总编麦克斯·黑斯廷斯的注意。该报日后成为约翰逊脱欧大业的起点。

在近日的一次采访中，约翰逊坦言“对英国脱欧决定负有个人责任”，“因而更应成为那个实现脱欧的人”。这并非自夸。1989年至1994年约翰逊任《每日电讯报》的布鲁塞尔驻站记者。而此时的时代背景正是疑欧主义开始扎根保守党，并最终借保守党之手为英国带来了脱欧公投。

基于扭曲的事实、断章取义的演绎，约翰逊的作品为英国国内读者塑造了欧共体官僚主义、愚蠢可笑、脱离现实的形象。这使其在英国报业迅速蹿红，为其日后在媒体和政界积累人气，成为助其走上政坛的资本。

能否摆脱“成也脱欧，败也脱欧”的困境

2008年-2016年作为伦敦市长的经历，为约翰逊在2016年脱欧公投中发挥的关键作用作了准备。约翰逊作为保守党候选人能够击败肯特·利文斯顿，拿下伦敦这一传统的工党重镇，其个人魅力和非传统的保守主义主张大有关系。

在主政伦敦期间，约翰逊政绩可圈可点，但也将个人形象发挥到了极致，幽默、同理心、有血有肉，抑或是精英主义、懒惰、不真诚、粗心，两极评价助其成为英国国内最知名的政治人物之一。

在2016年脱欧公投的动员中，约翰逊成为“脱欧派”的拉拉队长，登上红色巴士深入乡村社区，并以个人魅力说服很多人转投脱欧票。其言之凿凿的“从欧盟拿回3.5亿英镑注入国民医疗体系”，日后被证明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依靠疑欧主义“起家”，又靠脱欧走上首相之位，脱欧成就了约翰逊。但即便再魅力四射，他能否摆脱“成也脱欧，败也脱欧”的困境，也待观察。

从脱欧前景来看，虽然约翰逊态度强硬，其手段和资源却并不比特雷莎·梅多。保守党内的反叛者、议会的反对者依然是其最大障碍。

考虑到这一点，10月提前大选及二次公投可能性大增，其首相之位能保多久、能否脱欧也将被打上大大的问号。

脱欧时代英国外交也困难重重，而其终极困难则是，如何在变幻的国际格局和形势中，保持英国的国际影响力。英国能否如其所愿，利用英美特殊关系，解决欧洲问题、塑造全球英国，依旧面临很多不确定性因素。

如果说约翰逊曾经极大地推动英国驶入脱欧这一危险航线，如今，他将作为掌舵者，带领英国驶入一个注定不是坦途的未来。

□张蓓（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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