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跋】 打开衣橱,看历史的针脚 □露西·阿德灵顿

历史的针脚:我们的衣着故事》作者:(英)露西·阿德灵顿译者:熊佳树出版社:重庆大学出版社打开你的衣橱、柜子和卧室的抽屉,里面挂着的、叠着的,或者杂乱地挤满所有空间的都是什么?

衣物。

那些体现你独特品位的衣服和配饰,正等着被你穿戴呢。众所周知,衣服在“衣、食、住、行”中占首位,是最频繁被人们购买和赠送的东西。在本书中,我将带你穿越时空隧道,追寻那些我们最常穿着的服装的有趣故事,我会深挖袜子、鞋和运动服的来历,跟你大聊外套、领带、裙撑的历史……我甚至还会带你挖掘最隐秘的服装故事,这些故事就像你家床底下积满灰尘的箱子中的衣服一样隐蔽。我有这些故事可聊,是因为你的西装、衬衫、裤子、内衣和靴子并不是某人一时突发奇想设计出来的——每一件看似普通的衣服和配饰其实都大有来历,它们身上不光承载着服装材料演变的历史,还有自身的秘密。这些秘密有些是众所周知的,有些仍藏在历史的隐秘角落。

服装是我们拥有的最私密的物件,同时又蕴含着最大众的文化。说它私密,是因为衣服紧贴我们的皮肤,浸渍着我们身体的分泌物,吸收了我们涂抹的香水,甚至沾染着我们的头皮屑。不过,更重要的是它体现了我们的生活习惯、文化背景、社会阶层和个人品位,尽管有时候我们只是随便拣出两件衣服穿在身上,并不了解这些衣服承载的文化意义。

这里我说的服装的历史,并不是指某段特定的历史时期,而是在不同国家、不同时期、不同文化背景中的人们用自己的服装构筑的历史。不过,这样的历史一本书可是写不完的。为了言简意赅地表达我的观点,我会将本书所讨论的范围锁定在最近的200年左右,只是在涉及具体服装造型演变的方面,我会尽可能地追溯其更久远的历史。

本书讨论的服装种类集中在西式服装领域——准确地说是欧洲的服装,有时候只是英国服饰。不过这绝没有不尊重其他国家服装文化的意思,我不会忽视其他文化中关于服装的有趣故事,相反我会尽量在相关的条目中也罗列出其他国家的有趣故事与大家分享。

说起内衣物,其实很多国家在历史上都是没有内裤这种东西的,我能找到的古代内裤实物非常少。在古代,只有少部分注重穿衣细节、喜欢打扮的人才会穿着内裤或者衬裤。总之,很少有古人的内裤实物被保留下来,和所有的纺织品一样,内裤也抵不过蛀虫和潮气的侵蚀。

艺术品给我们研究内裤的历史提供了一些线索:在肖像画中,模特总是穿上全套华服站立,他们身上的衣服也会被画师细致地描绘。不过在以前的非肖像作品中,我们也难以寻见内裤的踪影。这样一来,我们只得猜测,不是画师不愿画出内裤,而是古人们几乎不穿内裤。我能找到的最早的内裤是穿在男性身上的。考古学家是在阿尔卑斯的冰川中发现的他,随后将这具尸骨命名为“冰中男子”。据考证他是新石器时代的人,在他的腰胯间保护性地缠着皮革制品。这些衣服和他的尸骨一起在冰川中静静地躺了5000年,冰雪让这些宝贵的服装证据得以保存。男子的皮革缠腰布大约1.8米长,包裹在他的皮带和绑腿外面——缠腰布的存在也对保存火种有很大作用,在他生活的年代,火种可是必不可少的生存必需品。总之,这就是迄今为止我们发现的最早的、具有内衣性质的衣物。

不过,我对西式服装是最熟悉的,这些服装出自我接触的展览、信件、日记、肖像画、杂志和照片,当然还有我采访的人。

服装的历史涉及文化、艺术、政治、时尚、贸易、技术和运输等领域。越研究我就越发现自己懂得少。

其实我走进服装的历史完全是个意外。在20世纪70年代我还是一个孩子时,因为沉迷于服饰文化,曾把家中全部的胶带都用来缠裹我的辛迪洋娃娃(对于7岁的我来说,用胶带贴可比缝纫快多了),然后我又一头栽进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堆中。我还曾一度沉溺于一本叫作《服装骑兵队》(CostumeCavalcade)的书,那里面有成套的服装彩页。随后的几十年,我搜集了不少有年头的服装藏品,说实话我总会在生活中有意无意地留意《服装骑兵队》中描绘的古代服装。顺便说一下,为了那本书,我曾反复地走进图书馆把它借出来,后来自己还买了一本珍藏版。

我现在在运作“衣柜历史”(HistoryWardrobe)这个机构,我期望通过这个机构向公众展示英国的服装和历史文化。这个机构也会给大众一个了解日常服饰在特定历史时期中的独特意义的机会,向大众展示服装背后悲伤的、奇怪的、轰动的故事,并与千万人一起了解服饰的历史。希望本书中的奇闻逸事能吸引你,让你感受到我写作时的澎湃心情。同时,也希望你看过本书之后再看自己的衣橱时能有点新的联想,无论是对奢华的服装,还是廉价的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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