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劳拉·金
“好吧,我会让秘书再去查一下。”他说,“也可能下午就会送来。好了,明天早晨,大多数文书可以准备好。如果您愿意一大早来办公室的话,我们可以看一看。”
“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能去。”
“哦,”诺伯特说道,“恐怕不太方便。水务公司的股份档案出了些问题,我不得不将它们寄回去弄清楚。但他们承诺明天早上九点前会送过来。所以我们暂定九点半?”
似乎没什么选择。我告诉他明天早上九点半见,他和我们握了手,便急忙走了。
福尔摩斯已经登记好在等我了。我们正要跟着拿钥匙的小伙子去房间时,那位一直在后边转的庄重男人缓缓走上前来,伸出手道:“罗素小姐?我叫奥伯伦,是圣法兰西斯大酒店的经理。我想以个人名义再次向您表示欢迎。我认识您的父亲,虽然交往不深,但发自内心地尊重他。听说关于那场事故的消息时我很难过,也很高兴能在这儿见到您。如果有我能效劳的事情,请尽管吩咐。”
“哎呀,谢谢你!”我很是惊讶。福尔摩斯不得不碰了碰我的胳膊,拉着我向电梯走去。
来到房间,福尔摩斯扎进沙发里,开始拆信。我站在那儿,盯着摆放整齐的箱子,突然意识到,1月份我们离开英国时,衣物都是胡乱收拾的,之后几个月,又随意地添置了些奇装异服,所以这些行李中,几乎没有一件能让一群律师和业务经理们觉得,他们为之工作多年的继承人是一个可靠又有能力的人。更别说之后还有很长的路途,要从这里出发去纽约坐船返航。我确实有几身漂亮的和服和一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印度服饰,但是我那些西方风格的衣服只适合在英国的冬天穿,还是两年前的旧款,即使在这里也会被识破。我甚至都不确定,箱子里有没有补丁少于两个的长筒袜。
“哦,在内特比特碰上来自西姆拉的裁缝,我能怎么办?”我嘟囔道,打断了我正在读信的伙伴时不时的吟诵。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福尔摩斯从纸张中抬起头。
“我只是在想,如果女人靠三身套装和一身晚礼服就可以度日该多好。我必须出去买点东西了。”
“不好意思。”他又说了一遍。这一次,他缓慢庄重的语气中透着体恤,而不是询问。
我抓起手套和草帽,然后看了一眼腕表,“我两三个小时就回来,然后可以一起喝杯茶。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我在日本买的手帕不错,但是袜子不太够穿,如果碰到卖的,可以帮我带半打。”
“好的。”
我下楼来到礼宾桌前,询问有没有合适的商店,对方的回复细致入微,其实我没必要知道这么多细节。向这位绅士道过谢后,我又停住了。
“能给我一张纸和一个信封吗?”我问。
他带着我穿过大厅,来到一个书信艺术的圣地,钢笔、信笺、桌子静候在那儿。我给金兹伯医生写了封短信,解释说前一封流离失所,但是我很希望在旧金山待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可以见她一面。为了方便她回信,我把酒店的地址以及律师事务所的地址都写在信上,署上“亲爱的”,然后把记在脑子中的地址写到信封上,把信交到礼宾桌,等着邮寄。
守门人将我送了出去,门外一片春光灿烂。这样的下午太过美好,实在不宜和店主们争来辩去,浪费光阴,但又实在不得已——没有一个订制裁缝可以在明天早上六点前赶出一套衣服。我垮着脸,向鲜花广场另一边的展示橱窗走去,然后进了商场。
一小时后,我收获颇丰:三身庄重的套装以及配套的帽子、两双鞋、十双丝质长筒袜,还有六双男士羊毛袜。我安排人把东西送回圣法兰西斯酒店,然后走出商场。下一家店更高端一些,守门人曾经提过,里边出售的不是流水成衣。本打算进去逛一逛,但阳光照在脸上,我心情着实愉悦,脚下一动不动的砂石路面也让我觉得幸福满满,于是我决定去开着花的广场小溜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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