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德国工业遗址公园—— 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

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是梅德里西(Meiderich)冶炼厂改造而成。位于杜伊斯堡城北的梅德里西(Meiderich)冶炼厂是欧洲最大的钢铁生产商蒂森股份公司(ThyssenAG)的诸多下属工厂之一,建于1902年。

1989年,作为德国鲁尔区埃姆舍公园规划项目重点之一,国际建筑展决定北杜伊斯堡厂区由彼得·拉茨进行景观设计。经过4年多的努力,这个昔日的钢铁厂被改造成为一个占地230公顷的综合休闲娱乐公园。

□本报记者于春林

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是我们参观德国工业遗址公园的第二站。如果说弗尔克林根钢铁博物馆给我们带来的是厚重和博大,类似一本钢铁生产历史的教科书,那么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则是一个城市欢乐的中心,一个全城市民乐意前往的大party。2016年9月24日,我们从弗尔克林根市经过特里尔市做短暂停留,前往拜谒马克思故居,之后来到杜伊斯堡市。

旧厂房焕发新生命

无论从整体规模、设计理念还是受公众喜爱的程度上,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无疑是德国最受欢迎的一个公园。我们去的时候恰巧是周六,驱车来到公园巨大的停车场,此时已经停满了各种车辆。

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是梅德里西(Meiderich)冶炼厂改造而成。位于杜伊斯堡城北的梅德里西(Meiderich)冶炼厂是欧洲最大的钢铁生产商蒂森股份公司(ThyssenAG)的诸多下属工厂之一,建于1902年。20世纪80年代中期冶炼高炉停止生产,停止运营后的蒂森公司将冶炼厂连同下属矿区和炼焦厂共200多公顷厂区所有权以1马克的象征性价格移交给了北威州土地基金会。

1989年,作为德国鲁尔区埃姆舍公园规划项目重点之一,国际建筑展决定北杜伊斯堡厂区由彼得·拉茨进行景观设计。设计师彼得·拉茨(PeterLatz)的设计思想理性而清晰,他对原有场地尽量减少大幅度改动,并加以适量补充,使改造后的公园所拥有的新结构,并且保留了原有历史层面。我们看到,工厂中的构筑物都予以保留,部分构筑物被赋予新的使用功能。工厂中原有的废弃材料也得到尽可能地利用,植被均得以保护,荒草也任其自由生长。水的循环利用采用了科学的雨洪处理方式,达到了保护生态和美化景观的双重效果。

拉茨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工厂的历史信息,利用原有的“废料”塑造公园的景观,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对新材料的需求,节省了投资。经过4年多的努力,这个昔日的钢铁厂被改造成为一个占地230公顷的综合休闲娱乐公园。

德国标恒设计董事长邵红升从设计角度给我介绍了整个公园景观布局和构想。他说,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分为四个景观层面:一是铁轨公园结合高架步道营建出了公园中的最高层,它像整个公园的脊柱一般,不仅仅是景区内部的散步通道,还建立了各个市区间的联系,增强了城市沟通,并且增调了开放性空间的功能。二是在公园的底层上的水景观层,利用以前的废水排放渠收集雨水,雨水引至工厂中原有的冷却槽和沉淀池,经澄清过滤后流入埃姆舍河。三是公园内各式各样的桥梁和四通八达的步行道一起构成的道路系统。四是功能各异的使用区和构思独特的花园一起自成体系,在这一层面上游客可以充分体验独特的工业景观。这些景观自成系统,各自独立而连续地存在,只在某些特定点上用一些要素如坡道、台阶、平台和花园将它们连接起来,获得视觉、功能和象征上的联系。

污染源化身伊甸园

漫步在公园中,春花秋叶的五彩缤纷取代了旧工业时期的肮脏灰暗,旧建筑及工程构筑物都作为工业时代的纪念物被保留下来,设计师没有努力掩饰这些破碎的景观,而是寻求对旧有的景观结构和要素的重新解释。它们不再是丑陋的废墟,任何一个细节都能让人发现美,感受历史。高达80米的5号高炉,犹如钢筋铁骨的巨人直入云霄,登上顶部的高空观览平台,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俯瞰脚下,园内的处处景观一览无余。极目远眺,鲁尔工业区的壮丽风光尽收眼底。喜欢寻奇探幽的游客可以穿梭于堆料库区改建的大小不同、风格迥异的神秘花园之中,一个人在花木环绕的幽静角落里读书,孩子们乐于在满是爬山虎的铁架与墙体间游戏,情侣们则流连于芬芳的花草园中。

公园以不同的方式提供了适合各个年龄层次的体育、文化和娱乐设施,攀岩运动发烧友可以在巨大的混凝土墙改建的攀岩公园里练习,这个被称为“蒂森山”(Montethyssino)的攀岩公园以公司创始人奥古斯特·蒂森(AugustThyssen)的姓氏命名,他的名字和他所开创的辉煌没有因为时代的变迁被人们遗忘,相信每一位来到这里的游客都会给他的孩子讲“蒂森山”的故事。

独特的设计思想为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带来颇具震撼力的景观,在绿色成阴和原有钢铁厂设备的背景中,摇滚乐队在炉渣堆上的露天剧场中高歌,游客在高炉上眺望,登山爱好者在混凝土墙体上攀登,市民在庞大的煤气罐改造成的游泳馆内锻炼娱乐,儿童在铁架与墙体间游戏,搭建了巨大舞台的大车间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作为文化艺术中心,经常举办各种各样的展览、音乐会、歌舞剧。夜晚五光十色的灯光将巨大的工业设备映照得如同节日的游乐场……

如果说公园中部景观是工业遗迹唱主角的话,那么西侧老煤矿区就成了大自然的乐土,乡土植被得到保护,林木繁茂,野草丛生,当游客骑着单车穿行在这里时心情也会变得无拘无束。如果夜幕降临,也不必遗憾没有尽兴,由英国灯光艺术大师JonathanPark设计的灯光效果将邀请您踏上色彩斑斓的神奇童话之旅。

由于原有工厂设施复杂而庞大,为方便游人的使用与游览,公园用不同的色彩为不同的区域作了明确的标识:红色代表土地,灰色和锈色区域表示禁止进入的区域,蓝色表示为开放区。公园以大量不同的方式提供了娱乐、体育、和文化设施。

灵魂设计让历史驻留

邵红升说,在设计手法上彼得·拉茨融合了艺术、建筑和景观的各种创作语言,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是他运用结构主义(structuralism)设计景观的代表作之一,彼得·拉茨称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的方案是“句法结构式的设计初衷”(syntaktischenGestaltungsansatz)；已经成为公园标志之一的由废弃铁板铺装而成的“金属广场”(PlazzaMetallia)可以看到极简主义(minimalism)艺术风格的影子；而公园中地形的塑造、工厂中的构筑物,甚至是废料等堆积物都可以归纳为大地艺术(landart)作品。

邵红升进一步诠释了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的设计理念,他说,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在完成场地功能结构转化的同时,还建立了有利于生态环境的统筹管理。设计师通过对工业遗迹的重新挖掘,丰富其使用功能以满足当代生活需要,并将其与自然景观有机结合,使场地具有多种发展的可能性,重新恢复了场地活力。各个工业遗迹之间产生了新秩序并且作为内含丰富的要素和符号,成为景观的一部分。这里不存在传统园林中让我们习以为常的“完整、完全与完美”,取而代之的是发展、变化和自由。

2001年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被德国景观设计师协会授予德国景观设计奖,而在国际上它也一直被认为是全球最为重要的跨世纪景观设计项目之一,并作为成功案例为全世界其他旧工业区的改造提供了典范。

在城市建设与发展的同时,如何延续城市历史脉络,利用好工业文化,和谐人与生态环境的关系等诸多问题已经摆在面前。设计师应学习与借鉴鲁尔工业区改造的经验,通过设计和构建生态基础设施来引导城市发展,达到保护生态和文化遗产的目的。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中体现了西方现代环境主义、生态恢复和城市更新等思潮,这在废旧工业设施如何进行生态恢复和再利用方面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和启示。

北杜伊斯堡公园保留了曾经的老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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