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柳文羽天图红牛镇是全省最大的耕牛交易市场是该镇

陈洪柳/文 羽天/图

红牛镇是全省最大的耕牛交易市场，是该镇出口创汇支柱产业。牛家村是全镇耕牛旺产区，是历届耕牛交流大会首选地。老钱的养牛技术最好，在村里口碑顶呱呱，乃至在镇里也小有名气。老钱是放牛娃出身，后来做了全村早出晚归的牛倌，村民戏称作“牛司令”，老钱早出晚归，黄牛赶上野草疯长的麻柳山，水牛赶下野草封江的十里湾，每头牛的肚子都吃成两面鼓。斗转星移，迎来分田到户好政策，老钱带动牛家村，以及红牛镇靠养牛发家致富，荣获全镇致富能手称号。镇长拍过老钱的肩膀，县长握过老钱的双手，一些下乡考察的局长、厂长们，纷纷跟老钱合影留念。有一批来自全省各地的牛贩子，将红牛镇的牛运往四面八方，通过镇上四等小站，一个车皮一个车皮运到食品厂制成牛肉干、牛骨粉之类，有的则将屠宰后的牛肉送到省城各个农贸市场、商场、酒楼等地出售。

虽然名声在外，但老钱也有出状况的时候。这不，最近这些日子，他的牛栏内有一头老黄牛，不知得了啥病，胃口极好，牛毛却如枯草般皱巴巴，迈步如蜗牛般慢腾腾。而其他的牛，一头头膘肥体壮，牛毛色泽光亮，迈步如猛虎下山，落地有声。一生跟牛打交道的老钱凭借多年饲养经验，悉心照料，百般呵护，仍发现不了病因。一段时间后，老黄牛瘦成了皮包骨，请来专业的兽医打针喂药，仍不见好转，老钱想把它卖了，却没人敢买，宰杀了也没几斤肉，唯剩排骨。黄牛得怪病，老钱得心病。奇怪的是，病情不见好，病情不再糟，说它快死了，总是死不了，吃喝是青草泉水，花生饼、芝麻饼、绿豆饼及糯米糟，吃得不可谓不好，但就是不长膘也不见好。大伙都把这桩事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说老钱这回要亏老本了。

黄牛一天不好转，老钱一天没笑容。有时老钱在胡思乱想，难道世上真有神仙？莫不是牛郎再世？或是牛魔王翻身？还是五彩神牛化身？想来想去没道理，那是神话传说，老钱百思不得其解。人言可畏，这话一点不假！这期间，谣言四起，一传十，十传百，如无情的秋风般扫遍十里八乡，都说老钱喂养了一头瘟牛。这下行内人士都吓坏了，哭爹喊娘，纷纷贱卖自己的牛群，生怕疫情一旦蔓延，便有可能血本无归。牛贩子也不敢到镇上收购了，解除合约，取消订单。有关部门闻讯后，均不敢怠慢，担心会有英国疯牛病那样的可怕后果，火速派人将老钱家的牛栏实施隔离，并举行现场会议，制定应急方案，实行补救措施，封锁小道消息。有人提议将病牛焚烧深埋，有人指出食品安全关乎民生大计，社会安定，刻不容缓，就地处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头！

最终，抽样检疫结果出来了；无异常发现。又有人提醒，可能是设备出了问题。坐镇指挥的县长亲自指示：警车开道，直奔省城，等权威鉴定！结果很快也出来了，一切达标，没有任何疯牛症状，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县长把手一挥，当即拍板：宰牛！解剖之后再详细鉴定。老钱无奈，亲手拿了大铁锤，将老黄牛的头卡在树杈中，照着头盖骨，手起锤落，老黄牛一命呜呼。剥皮剖腹后，众人看傻了眼，在老黄牛体内发现了一个足足九斤八两，形如小南瓜的牛黄！专家及行内人士如释重负，原来如此。

普通牛黄，人工提取百里挑一，且只有豆粒大小，而眼下这罕见的牛黄称得上是百年一遇，是医药界十分昂贵的天然珍品！一家医药公司代表当即用手机请示总裁的决定，愿出五十万元收购，因旗下的制药厂专门生产牛黄解毒片。老钱却没有卖，颤巍巍将牛黄捧给县长，流着眼泪说：都献给国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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