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晖西部歌王王洛宾仙逝已年了近日晚间看电视台播放介

王晖

“西部歌王”王洛宾仙逝已17年了。近日晚间看电视台播放介绍他生平的纪录片，其经历之传奇多彩，真令人感喟不已。

这位出生于北京建国门外牛角湾艺华胡同一个职员家庭的孩子，早先在北平师范大学音乐系学习西洋音乐时，梦想是去巴黎接受严格的音乐训练，成为真正的艺术家。可他西行采风来到六盘山下，在一家乡村车马店投宿时，闻听女掌柜“五朵梅”唱出的一首催人泪下的《眼泪的花儿飘满了》：“走哩走哩（者）越哟的远（哈）了，眼泪（的）花儿飘满了。哎嗨哟（的）哟，眼泪（的）花儿把心淹（哈）了……”心灵一震颤，从此，将脚步与灵魂永远留在了“花儿”（民歌）与花儿一样清新、繁丽的祖国大西北。随后将近60年岁月中，他在青海、宁夏、甘肃、新疆各地奔波，穿梭于维吾尔、哈萨克等兄弟民族之间，潜心做“传歌人”，收集、整理、改编了700余首当地民歌，创作了300余首歌曲。其中《在那遥远的地方》、《半个月亮爬上来》，被誉为“二十世纪华人经典音乐作品”。他是在联合国高唱民族歌曲的第一位中国人，获得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东西方文化交流特别贡献奖”。王洛宾曾制定一个500年艺术生命计划，并如此诠释：“一个青年人问我，一个人只能活100年，怎能定500年计划？我解释这是艺术生命计划，要写出最好的歌，让大家传唱500年。”可以说，他两入囹圄，殚精竭虑所欲实现的人生计划，就是用歌声给人们带来优美享受，并在优美歌声中使自己的艺术生命长存。

王洛宾这种痴迷并不倦传播西部民歌的精神，与排除万难、矢志往西天取经的玄奘法师之赤诚，毫无差别。其生平纪录片制作者别具只眼，选择《在那遥远的地方》的美妙旋律作为背景音乐，在纪录片播映过程中穿插播放，宛如天籁，令人心旌激荡、情迷意乱。而伴随着旋律萦绕，歌中那名句：“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总在脑际不断浮现，真让人回味无穷。

男女柔情蜜意之时，山盟海誓，用语自然不免荒诞、夸张。而“我愿……”作为一个惯用语，几成古今中外恋人间表白心迹的经典句式。东晋文学家陶潜在《闲情赋》中深情款款地言称：“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译成今日白话，便是：“我愿作丝线供你织成鞋子，紧缠着你的纤足，随你四处行走。”意在做情人的鞋子，这想法不能说不够大胆，只是比喻意象不够美妙，若非语句骈偶，声律谐协，文辞藻饰，读来肯定味同嚼蜡。英国王储查尔斯的想象力远比陶渊明丰富，报纸披露，这位嗜煲风骚电话粥的已婚男人，曾对情人卡米拉言：“我愿做你的卫生棉！”据说英国人素以优雅著名，有资料称，最起码延至上世纪七十年代，在英国贵妇沙龙里，作家戴维·赫伯特·劳伦斯和他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等小说，仍是令座中人尴尬、忌口的话题。可查尔斯这位豪情冲天、壮志凌云的英国绅士，其言语口吻却酷似，甚至超过劳伦斯遣词造句的笔触。

一位屯溪朋友告诉我，徽州地区将男女在这种特定场景使用的话语，归结为一个词：“疯话”。既为“疯话”，肯定不能当真，当然也不会方正严明，甚至还不妨放言无忌。只是，作为语言，却不能不追求优美，而“我愿做一只小羊”，就是一句优美的“疯话”，它销魂蚀骨地表现了爱的宁静、爱的浪漫、爱的温柔、爱的温馨。

若以意象生动、完整、优美为准臬，让世人来对小羊、鞋子、卫生棉三个比喻排定位次，王洛宾无疑轻易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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