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劳拉·金
联合广场满是享受阳光的市民,沙滩被人们有效利用起来,小路上也总有悠闲的购物者和绕过来的生意人。我注意到,这里没几个小孩——一个声音传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顺着声音转身。
节奏整齐的铿锵声,沉重的铁车轮隆隆地响着,地下缆线发出了呼啸声。旧金山最具特色的电车来了。它轰隆隆地爬上鲍威尔大街,快到邮政街时,车铃欢快地响了起来。
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像催眠师的触发词一样:我精神变得恍惚,目送这辆颜色鲜艳、四四方方的车开了过去。车停下来载上一位乘客,然后攀着不停运转的缆线,沿着一成不变的路线,在街道中央继续它高低起伏的旅程。电车还未完全从我视线里消失,一位路人擦身而过,将我从恍惚中带了回来。于是我转身,低着头一阵疾走,穿过缀满鲜花的广场,跟着任意一股人潮逃离了大街。
朦胧间,我意识到周围环境有了变化:市中心标志性的汽油味、香水味和汗水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有异域特色的辣椒、香油、烤鸭和熏香味。一片亮丽的色彩吸引了我的眼球,我抬头环顾四周,一排鲜艳的纸灯笼高挂着,随风飘舞,两端是同样鲜艳的建筑。我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异常深刻,但又觉得完全陌生,仿佛我只知道概念,却不认得实物。继续走了一会儿,街道环境又发生了变化。空气中弥漫着大蒜、番茄酱和咖啡的香气。很快,这些味道消散在海滨空气中。我突然发觉,前面无路可走了。
我站在一条蜿蜒宽阔的道路边缘,前面是一排码头,来自十几个国家的船停在这里,机器和壮汉们装船卸货,一片繁忙景象。货车、卡车来来往往,零星冒出几个身着西装的生意人,空气中只有大海和焦油的味道。
其实,这里像极了伦敦,我一阵心安。
待了一会儿,我转身向西,开始沿着海滨路走。阳光洒在脸上,非常舒适,脚下静止的路面同样让我觉得舒心。腿部的肌肉终于可以愉快地舒展开来,不用再每隔几分钟便踉跄或倒退几步。船上生活残留在肺里的令人恐惧窒息的空气,也慢慢呼出体外。我想,说不定真是什么“稀奇的厌船症”导致我失眠,厌船症和缺乏锻炼。
我停下脚步,看到几个正在工作的渔夫。他们穿着高筒水靴,嗓音洪亮,正在补渔网。鱼和螃蟹散发的新鲜浓郁的海腥味,从四面八方涌来。再继续往前,味道又渐渐淡了下去。我面对着大海,北边海岸浮现出一座模糊的圆形山丘,恶魔岛也出现在眼前。余晖中,我伸展双臂,嘴角轻扬,满心的兴奋几欲冲口而出。我又转过身回望城市,然后突然意识到,建筑物的影子已经拉得很长很长了。
“坏了!”脱口而出的竟是这句,我告诉过福尔摩斯会回去和他一起喝茶的。
跨过海滨路,我重新回到城中。走过几条街,看到一个公用电话标识牌。在这个狭小空间里,至少有三个国家的语言交织在一起。我翻找着钱包,里边混着印度硬币、英国硬币和日本硬币,最后终于找到几个能用的,并拨通圣法兰西斯酒店的电话。福尔摩斯没接,也没给我留言。我给他留了一条言,走出电话亭,心里升起一丝理直气壮:如果是我在酒店,到了约定时间,我肯定耐心十足地等他回来,天知道他会从哪儿回来。
继续往南走,市中心大概就在这个方向——想在一个三面环水的城市里彻底走丢,可是一件难事。我从人行道上抬起头,四下张望,把周围的环境记下来。这里的住宅更加密集,房子比我之前匆匆经过的地方更加古老高大,居民没有鲜明的地区特征。路面变得陡峭,这对我的腿部肌肉来说是个愉快的挑战。地势渐高,没有了饭馆和商店,街道上的喧嚣也沉寂下来,树木愈发挺拔苍翠,脚下的石板路更平坦,过往的行人明显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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