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司马懿

□许启勇

《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是一部电视剧的名字。

如果简单地叫《大军师司马懿》或者《军师

联盟》，含义都是明确而符合人们心理预期的。但这部剧偏偏用一个“之”字将两个词组串联起来，就让人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产生看上一两集以便洞悉原委的冲动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部剧的名字是成功的。但我个人并不喜欢。什么叫“军师联盟”啊？网络游戏还是行业维权组织？军师都是各为其主，如何结成联盟？前缀又是“大军师司马懿”，在三国那样的历史背景下，将“头号军师”诸葛亮的位置放在哪里？起这个名字是要表达司马懿创办了军师工会的意思吗？

当然，名字叫什么并没那么重要，就像《三傻大闹宝莱坞》《摔跤吧！爸爸》等印度神剧，名字起得一塌糊涂，却丝毫不影响其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一部剧的关键，还得看内容。

《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的创新之处在于，从传统意义上的反派视角来呈现三国。

一提到司马懿，你会想到什么？空城计，诸葛亮，抑或他那心思连路人都知道的儿子——司马昭？反正我小时候最讨厌的历史人物就是司马懿，觉得这个人简直恰如其分诠释了“老奸巨猾”的含义，疑神疑鬼，诡计多端，毫无魅力，结果却成了“英雄与完美的化身”的诸葛亮的终结者。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话说回来，小时候的我也是对《三国演义》太入迷。没发现，诸葛亮虽然在一些小的战术上“调戏”了司马懿，却在大的战略上一败涂地。就拿“空城计”来说，诸葛亮虽然用镇定自若的古琴演奏骗过了司马懿，但他之前错用马谡失掉街亭，才导致自己被逼到了以一座空城面对魏国十几万大军的危险境地，不仅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司马懿的一念之间，更重要的是，北伐大计也因此早早铩羽。孰高孰低，其实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更何况，所谓“空城计”，更像是作者为了神话诸葛亮的杜撰，正史当中，并无记载。

放下刻板偏见，司马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简单来说，就是成熟稳重多谋略，且演技高超。他的一生是为魏国奉献的一生：三代托孤辅政，两率大军抵御诸葛亮北伐，一年内平定辽东；他的一生又是为魏国掘墓的一生：诛灭曹爽，独揽朝政，为子孙篡位铺平了道路。

这样的人物，放在任何国家都是一柄双刃剑。不过生性严谨的司马懿到死都没有称帝，而且为了不落骂名，更严令其子司马昭也不得称帝，即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直到他的孙子司马炎——司马懿的影响力终于延续不了那么远，才正式代魏帝而自立。

从这个意义上说，司马懿至少在形式上，仍然对得起“大魏忠臣”四个字。九泉之下见到曹操、曹丕等老领导，也还可以拉拉家常、打打麻将，不会脸红心跳，实在过意不去，大不了朝地上吐口唾沫，作捶胸顿足状地骂一句：我那孙子，真孙子……

总而言之，司马懿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但不知怎么得罪了罗贯中，导致他在《三国演义》中完全成了诸葛亮的衬托，恰好《三国演义》又成了四大名著之一，于是在当代大多数国人心中，司马懿都只留下一代枭雄的印象。《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这部剧拍得如何暂且不论，至少让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历史人物的好与坏，绝不如围棋子般非黑即白，换个角度看，可能也有道理，还可能更接近历史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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