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苦楝树

我记事时，那几棵苦楝树，就玉立在屋后。那些绿得像翡翠的细叶子，时时在我心头飘荡。有些人不喜欢苦楝树，认为它名头不好，苦，悲情。我却喜欢，认为它经过寒冬的洗礼，在春来时，便能一洗凋败的景象，纷纷吐出嫩叶新芽，每到暮春，努力绽放一串串白灿灿的花，挂满树梢，可与油桐花相媲美。我还深信，苦楝树并不苦，更不悲情，它是有故事的。

据传，在上千年前，在印度曾经出现过严重的天灾虫害，使得无数的生灵惨遭毒害，大地的植物几乎死绝。在这残破的大地上，只有苦楝树还顽强地屹立在旷野中。那些万恶的虫子把所有的绿色植物吃完后，把目光瞄准苦楝树嫩绿的叶子，可它们下口吃了之后，都会痛苦的死去。从此之后，那些虫子就被苦楝树震慑住，不敢再靠近苦楝树。苦楝树很耐苦，只要有阳光，即使水分和养分都很少，它依然能够不断繁衍生息。苦楝树成了印度人救命的灵丹妙药。我从在书上看到这个关于苦楝树的故事后，经常幻想着，我也能像苦楝树一样，高大挺拔，能够为人们驱毒除魔。

我是一个凡人，驱毒除魔断然是不可能的。然而苦楝树却为我驱了回毒，让我脱离痛苦。小学四年级那年，不知何因，我的身上起了很多红色的斑，痒得难受极了，用手挠，脱下一片片皮屑。久了，全身都是难看的白斑。父母用了很多药都不见效。后来听一位赤脚医生说，用苦楝树皮煮水洗，可以快速痊愈。无奈之下，母亲用刀割了几块苦楝树皮，煮水为我洗患处。果然，洗了几次之后，奇迹发生了，那些可恶的斑癣竟然消失无踪，皮肤完好如初。我后来在一本科普读物上知道，苦楝树全身都含有特殊的天然化学物质，具有非常强烈的杀菌功效，从树叶、树皮到树根都可以入药，能够治疗皮肤疥癣等病。

从那之后，我对苦楝树更是喜爱。每次放学回家，都要到树底下，摸摸它粗糙的皮，拍拍它坚实的腰杆。如果恰巧碰上花期，在我亲热地拍打它的时候，长得不牢固的小花，飘飘洒洒地翩然而下，落到我的身上，落到地上，颇有小雨轻风落楝花，细红如雪点平沙的美景。此时的苦楝树宛如一个亭亭玉立娇羞可爱的少女，任由一直眷恋它的亲密伙伴抚爱。

（莫耀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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