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影片《大唐玄奘》中的“破”与“立”
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2015级硕士研究生 孙豆
若提到“玄奘”二字,大众脑中闪现的必定是《西游记》中与三徒弟一路西行,有些唠叨,有些孱弱,却慈悲为怀,心系苍生的取经和尚。在“悟空”、“八戒”等“IP”被不断开发的当下,《大唐玄奘》这样一部以真实的玄奘个人为主体,严肃的,偏纪实题材的影片的出现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有些“另人侧目”。的确,在内容和体裁并非优势的前提之下,该片想要拼出一条“生路”可谓是对市场和观众的巨大考验。而此境遇也恰同影片内容所呈现的一样——要有“破”,才能有“立”。众所周知,在每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中,人物传记片是最容易获得评委青睐,同时也是最考验导演功力的片种之一。但相比国外成熟的艺术电影市场,内地影坛在此上的尝试可谓举步维艰。而《大唐玄奘》依然选择逆境而生,其高水准和对艺术的坚守,于当下纷扰的电影市场可谓是一股蜿蜒曲折,却奔腾而来的清流。
该片以玄奘的取经之路作为故事主线,同时以现代引述过去的手法作为开篇,背景设置在遥远的印度,影片伊始便被赋予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在此之前,画面呈现为泛黄的旧画布色调,而缓缓而来的玄奘出场,画面由黄变彩,宛若由画卷中走来,至此故事正式开始,代入感的设置在不知不觉之间完成。影片的开场处理细腻得当,基调幽缓却又摄人心魄。
另外,叙事的“破”与“立”在故事线上的设置可谓用心良苦。影片并非单纯以“求经之路”示以观众,而是同时将“学经”、“讲经”、“传经”纳入叙事框架,呈现出完整的,从西行伊始至回到长安,此间玄奘的所见,所闻,所感,所得。三段式的叙事节奏未免有些许紧凑,但将十几年间的不凡经历纳入仅两小时的影像文本使其得以展现,做到此步已属不易。叙事上的尝试使得该片饱满而有厚度,虽然基调缓慢,却使得影片的观感得以提升,观众在每个画面之中均可对玄奘的西行之难窥见一斑。
影片中“求经之路”的内容近乎全部围绕“破”与“立”展开。第一段——出发难。灾荒年间与饥民同出,行程伊始的玄奘便遭遇通牒,尚未出关即被不断告知“你绝无可能做到”,“你绝不可能过去”。此刻之“破”,意在破除外界的阻拦。第二段——行程难。行至中途的玄奘迷失大漠,恶劣的环境,无水的痛苦使其对取经动机深表怀疑,甚至绝望求死。此刻之“破”,意在破除心魔的困扰。两“破”两“立”,玄奘坚韧的品性和求道的决心在此间得以不断升华,而观众在众多大全景中领略沿途地貌的同时,对人物心境的理解也被不断加深。行至天竺后,对“大乘”和“小乘”的理解之“破”,也使玄奘求经的意义有了最完美的解释——“渡”我一人,不如“渡”众人。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的形式感也把握得充分得当。在沙洲寺庙中,跪于菩萨前的玄奘请求庇佑,而此时门外的光束恰将其笼罩,“佛光普照”之意得以完美呈现,也预示其西行之路必将沿着佛的引导一路向前。前半段坎坷“求经”,而此举并不单纯为求,其意义在后半段天竺的无遮法会和被诅咒的奴隶身上得到了完美验证。求经——验经——返程传经,形式感与内容的完美契合使得故事本身拥有了更多的细腻笔触和意料之外的韵味。
《大唐玄奘》在展现玄奘求经之路的苦难之余,跳出影片之外的是其个人坚持于当下的指涉意义。举重若轻仅是披荆斩棘,大彻大悟之后的馈赠而已。在社会蓬勃发展的今天,我们每个人都应具备这种品性,这种不畏艰险,为心中所念一路向前的精神。片中提到“念念不忘”,而“不忘”之余,我们更需付诸行动和努力去实现。这是《大唐玄奘》带给我们的——哪怕是能唤醒人内心深处的那一点坚持,做到这一点,我想创作者的初心,便能够达到了。
《大唐玄奘》就是这样一部影片。它不完美,但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关于人生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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