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却充满希望

陈亮

最近拜读了和菜头的《那些漫无目的的人生》，读后深有所获，不吐不快。

和菜头是知名的专栏作家，这篇仅2000字左右的文章，却涵盖了一个广阔的命题：那些漫无目的的人生！学习有计划，职场有规划，人生有目标！正如作者所说：“井井有条，按部就班的人生是每个人的所需，所谓到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可是呵，那些诸如我等三十而未立，四十未不惑，五十不知天命的人，按照孔子的人生规划，岂不知是失败和沮丧？一首《春天里》唱出了这些底层奋斗者的心声：“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没有信用卡没有她，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这首歌堪称当代“屌丝”的墓志铭：正因为有这些无知所以无畏的人生困窘，这充满人生正能量的憧憬和盼头，他们才得以在灯红酒绿的喧嚣尘世中变得圆润和坚强。

和菜头所感慨的，并不仅仅是下层社会的追求理想中的剑走偏锋，他只用我们本该按部就班的学习、工作，就发现了一个重大命题：“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有所谓人生规划的。”这看起来颇有点耸人听闻，慢慢读下去，拿乔布斯举例，“去印度寻找佛教大能，或者是退学跑去旁听字体课程，都是毫无疑义的闲游浪荡，但是结果（创造苹果公司）却是惊人的。”与此近似，韩寒的人生轨迹也是不同寻常的，赛车冠军和出版大咖都是这个在高中时期门门功课亮红灯的叛逆愤青所不可思议的。但是，旁观者清，或许不走寻常路正是成功的不二秘诀！

和菜头认为：“做一切有意义没意义的事情，最终一个人可以多多少少了解到真正驱动这个世界运转的因素。”年少的苏轼已是学富五车，能诗善文的大才子。正是书生意气的年纪，心中装的是满满的报国忠君之志，济世救民之愿。虽然后来苏轼被奸人陷害，惨遭贬谪，曾经志在天下的一代名士，如今却被迫弃笔扛锄，去经营一片坡地。他需要一条出路，一条让他放下文人的架子，放下心中的高傲，度过人生的险阻的出路。从世俗意义上看，苏轼这些尝试与经历无疑是失败的，但是，寄情山水，不是逃避，而是一种磨练，没有蜂拥的追随者，自有草木为伴；没有仕途的春风得意，自有浪花为伴；没有为官的忧国忧民，自有田亩为伴。没有人能像苏轼这样彻底，这样响亮，又这样脱胎换骨。为何？“因为理解这个世界，心中建立了社会生活的真实图景，我才能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才谈得上选择。”

“漫无目的的人生并不相同，有积极观察做积累的漫无目的，也有纯粹无心无脑的漫无目的。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和菜头意旨犀利刻薄，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他说：“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把漫无目的的人生当做疾病一样去对待呢？我们又凭什么觉得可以用婚姻来治愈这种所谓的疾病呢？”

读到这里，可能你满以为已经被作者打动了。作者最后笔锋一转：“我们可以这么想象：在久远的时间长河中，有一只猿人脱离了狩猎队伍，躲开了浆果采集任务，手里提着根棍子漫山遍野漫无目的地游荡。他看到雷击引发山火，好奇地靠近森林中的余烬，用棍子拨拉那些燃烧的木炭。当晚，他把火带回了岩洞。——我觉得人类很可能就是这样学会用火的。”

全文就此戛然而止。然而，留给我们的思考，何止是猿人学会用火，还有在漫无目的的人生中做一个用火种点燃人生的先行者，睿智平淡笃定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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