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宝贝资料照片 《眠空》 安妮宝贝 著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3年1月版 ▲《古书之美》安妮宝贝、韦力 著新星出版社2013年1月版
安妮宝贝 原名励婕,畅销书作家。文体自省疏离,风格清冽,拥有大量读者。现居北京。
1998年起发表小说,至今出版《告别薇安》《蔷薇岛屿》《清醒纪》《莲花》《素年锦时》《春宴》等作品。
行走和写作,两者同构于她的生命体验当中
十几年来,她的写作保持着从容不迫的节奏
作品更多注重对内心世界的开掘,探究人性的幽微细节
《眠空》是作者和自己内心的一次坦诚交流,也是带着感恩、宽容与周遭人事的一次和解
在这座西北偏西的城市,桃花最初开放,路边的柳树刚刚吐露绿芽,春天的气息逐渐浓郁而真实。街上时而有穿衬衣和球鞋的小女生睡眼惺忪地出没,她们可能昨晚熬了一个通宵做完一个文案。这些让人不由得想起安妮宝贝笔下的女主人公。
他们一般具有雅致温和的名字,薇安、恩和、莲生、庆长……女性喜欢光脚穿球鞋,喜欢印度亚麻布的衬衣,有因为长期熬夜形成的黑眼圈;男性指甲干净,用淡淡的香水。他们喜欢不断行走,喜欢不告而别。随着安妮宝贝文字的流传,这些特征被许多读者——尤其是年轻女性读者所接纳和模仿,甚至成为都市流行的时尚元素。这也表征了安妮宝贝文字的持久活力。
安妮宝贝对写作有着自己清醒的认知:“写作,这将会是世间始终最为孤独的一项工作。就像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舞台上,给自己设置的一束明亮光线。他由此看到自己,亦被观众看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她从榕树下文学网站开始,以告别、流浪、宿命为题材的《告别薇安》等一系列作品,让她被“一束明亮光线”照亮。十几年来,她的写作保持着从容不迫的节奏。作品更多注重对内心世界的开掘,探究人性的幽微细节。这样的私人化取向决定了她写作的小众审美趣味,然而,她却一直居于畅销书作家之列,接受大众的围观和评议。
2013年伊始,《眠空》和她对藏书家韦力的长篇访谈集《古书之美》一同出版。《眠空》的结构,如她上一本散文随笔《素年锦时》,有意循季节而变,依次分为“电露泡影”、“荷亭听雨”、“心如秋月”、“人杳双忘”四章。娓娓道来五年内有关亲情、行走、阅读、生活等的心理轨迹,既是和自己内心的一次坦诚交流,也是带着感恩、宽容与周遭人事的一次和解。
安妮宝贝对小说创作情有独钟,但迄今为止她最畅销的作品是散文集《素年锦时》。评论家止庵认为说:“事实上,她不是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人,故事的编排对她不是终极意义的。我觉得她的散文好于小说,就是因为散文不借助‘故事\’这个容器,而是直接把一己对这世界的感受拿出来直面读者。”
在《眠空》的自序中,安妮宝贝写道:“我喜欢走路。走路时,当下是全部。播下种子,让花开放,让果实结出。而不必追究其结局如何,有何意义。”可见,行走和写作,两者同构于她的生命体验当中,行走是现实的书写,写作是精神的旅行。
安妮宝贝:这些文字对我而言如同把一封书信投入大海
晨报:你给这本书取名“眠空”,这里的空是否有佛家勘破后的澄澈?
安妮宝贝:“眠空”是某种生发、循环、分解、消释。这些文字对我而言,如同把一枚铁钉敲入岩石,缓慢、坚定、持续、深入,也如同把一封书信投入大海,随手撒落,没有目的。它们是内心的一种觉知和清理。这本书就是以私人笔记和日记的方式,与读者分享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眠,是日常生息,空,是指事物与心的一种空性。
晨报:许多看了《眠空》的读者认为与你以往清醒旁观的态度有所不同,这本书里更多透出生活的暖意。
安妮宝贝:《眠空》这般的写作,是可以用写作的方式给予读者,给予陌生人,给予他们一种可参考的生命体验和领悟。也是我在《自序》中写过的,“我意识到与这个世间,与诸多读者,与从未曾谋面的陌生人之间的一体性。愿意分享我所知所想的一切,即便它微小琐碎,但来自内在的真实与思考。表达和阅读,得以触摸到深处的自己,并相互发生联接和印证。这种印证,有时在我与‘我\’之间,有时在我与‘你\’之间。他人文字是一种启发、借鉴、对镜自照。它们也会在有感应有因缘的生命之中,播下漂流的小小种子。这是美好的相遇。”
晨报:与《眠空》同时推出的还有一本文化随笔《古书之美》。在与古书打交道的过程中,你对传统文化的认知经历了什么变化?对生活,有着什么具体影响?
安妮宝贝:时代在按照既有的速度往前推进,没有任何人和事物可以抵挡它的脚步。但历史和传统的东西,不代表它已无用或无价值,人们对待它的态度,不能抛弃,不能放弃,不能遗忘,不能忽略。在维护和延续的同时,应让它们在社会和人群的价值观中保持一席之地,但这个恢复和兴起需要比较艰难和长的过程。回望古书之美,应该感觉到一种危机感,因为传统文化中珍贵的所在被时间折损,流离失所,已经被遗忘得差不多。也要生起一种珍惜心,因为在这些古书中,可以看到这些珍贵的东西真实存在过。它们是一种物证。至于国学对我的影响,我平时也读四书五经,读乐府诗,读唐宋元明清的笔记比较多。
晨报:按你以往的节奏,基本上是每一年出版一本书。这次两本随笔同时面世,想必对读者是个惊喜。
安妮宝贝:我遵从自己的兴趣写作,开始并未想过会从事专业写作,只是顺其自然走到现在,读者给了我很多鼓励。早期作品,如同《告别薇安》《八月未央》在创作上对我来说,基本上如同是一种写作的准备,一种练习,能挑出来的瑕疵不少,但内在的激情也比较受年轻读者的欢迎。《春宴》之后,觉得自己走到了更宽的路上。
本报记者 张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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