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丽洁
刘春将自己历时八年完成的著作定名为《一个人的诗歌史》,可以见出他的谦逊,他无意写成高头讲章似的堂皇史著。同时,也正因为是“一个人”的诗歌史,他才可以不必顾及“载道”、“周全”之类对官修史著的要求,从而写出一部自出机杼又独具慧心的著作来,“一个人”云云,也是作者慧黠的表现。
作者在书中倾注了很深的情感,而这,正是力求以公正无私面目示人以维持自身权威地位的正统文学史著竭力要避免的。《一个人的诗歌史》中最好看的当属有关顾城的一节,也正是因为作者在这一节中投注的个人情感最多,正像他在后记中说:“在所有诗人中,顾城是惟一让我在写完后两次流泪的诗人。”情感的投入使得这部书远离了教材式文学史的严正与坚硬,借助阿城评述张大春《认得几个字》中的一句话:“这是一部有体温的书。”
两部《一个人的诗歌史》只择取顾城、海子、于坚、欧阳江河、西川、柏桦、韩东、王家新、张枣、黄灿然等十位诗人作为个案,逐一细论。这就避免了贪多求全所带来的庞杂,以及由此导致的对真正出色的诗人、诗作的忽略乃至遮掩。如此,作者方能用相当大的篇幅对这些诗人的部分优秀诗作进行逐字逐句的详细解读与赏析,引领读者体会这些诗的精妙之处。作者读诗的口味无多偏颇,只似乎对沉静、凝定的作品格外施以青眼。虽然作者的意见未见得让人信服,但诗无达诂早已是诗歌研究者的共识,一首诗可以横看成岭侧成峰,何况作者早已声明,他无意“写一本纯粹的诗歌评论集”。
书中还记录了很多诗人的趣闻轶事,如《有一种神秘你无法驾驭》一节中说:“西川的性格里的确有感性的一面。1997年11月,西川在印度的一个小城里,走着走着,突然用中文高唱《三百六十五里路》,‘把周围的印度人全给搞糊涂了!\’”顾城办签证时的事:“办事处的职员问顾城是什么肤色的人种。顾城说:你可以在这一栏里写上‘美丽的\’。”——点滴言行,风神俱现,在这个意义上,《一个人的诗歌史》里的这些记载几乎可以看作当代诗坛的《世说新语》。
自然,也许是为了全书风格的统一,又或是习惯了这样一个操作模式,这种贯穿始终的“诗人成长故事+作品细读+诗坛状况介绍”的书写方式,多少显得有些僵硬,也过于程式化了。此外,作者看待某些论述对象时的视角近于诗坛“小字辈”面对“江湖大哥”时的意思,这种立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作者的判断,他很难说出更尖锐的话。当然,他本就不是一个尖锐的人。
这不是完美的诗歌史,却是吸引我从头至尾一气读下来的唯一的当代诗歌史,应当说,这两部《一个人的诗歌史》真正唤起了一个不太专业的所谓文学研究者对中国当代诗人和诗歌的尊敬与热爱,这是一部有体温的书。
《一个人的诗歌史》
刘春 著
广西师大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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