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时,老师教我们读白居易的成名作《赋得古原草送别》,当读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时,有同学问:“老师,什么是原上草?”老师答:“原上草就是原野上的草。”有同学又问:“原野上的草有很多,哪种最珍贵?”这个问题在当时显得有些无聊,但老师还是正儿八经地答道:“这要看在什么地方。不同的地方,被认为最珍贵的草名也不同。在我们这里,我认为非茅草莫属。”
从此,我开始对茅草产生了兴趣。每当我到山岭上放牛,到地里劳动,都非常注意观察那随处可见的茅草:春天一来,茅草就开始长出一根根尖尖的嫩芽,淡绿淡绿的,非常好看。接着,它又一步步地往上长,叶面宽了,叶杆高了,浓绿浓绿的。夏季来时,它就长成了一米多高的草丛,一大片一大片的,碧绿碧绿的。微风吹来,绿浪翻滚,此起彼伏,伸向远方。看上一眼,心都要醉了。到了秋冬,茅草完成了一个年度的生长任务,开始枯黄,匍匐在地,最后腐烂入泥。可是,来年开春,它又以顽强的生命力,破土而出,开始了下一个年度的生长。
茅草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给人类的生存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帮助。在生产工具比较落后的年代里,人们上山打柴、割草或到地里收割庄稼,往往会在山脚或领坡上,扯一把茅草,结成草绳,用以捆柴草、捆庄稼,然后挑回家去。在农村、在砖瓦厂,人们在打砖、制瓦时,常用茅草结成草帘,用以盖砖坯、瓦坯,防止雨淋霜浸。过去,在相对贫穷的地方,许多农民冬天穿着比较单薄。出门做工或走村赶集时,用一根茅草结成的草带,往腰间一扎,既精神又暖和。走起路来,英姿飒爽。旧社会,许多居无住所的人们,用茅草盖成房子居住。茅草在使用过后成了废草时,还可以用来烧火,为人类提供能源。茅草还能入药,补中益气、除热消瘀、利便解酒。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茅草的相关知识的了解,也在不断加深。我知道,茅草的生长,大致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往下长。秋冬时,茅草衰败腐烂。表面上看,它没有生长了,而实际上它还在生长,这时,它的根系一直在往泥土的深处生长,储备力量,为来年的再生长奠定基础。第二阶段,茅草在地下汲取了充足的营养后,春天来了,它凭借充足的营养和扎实的基础,茁壮生长,不多久就长到了应有的高度,而且它在地上长出的高度与它在地下长根的深度基本相等。如果没有上一年秋冬打下的好基础,就不可能有茅草下一年度的健康成长。
我敬重茅草,不仅是因为茅草对人类有极大的帮助,还因为茅草的生长特性,为人类的正确人生观、世界观的形成,提供了许多有益的启示。从茅草生长的特性,我想到了“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高楼明明是在地上建起来的,却要往下挖很深的地基。楼越高,往下挖的地基就越深。如果没有稳固的地基,任何高楼都是不可能建起来的。人生也和建高楼一样。一个人无论想要在哪个领域里达到一定的高度,都必须首先打好基础。没有基础,或者基础不牢,是不可能有任何建树的。因为基础是根本,是出发点。没有基础,就没有出发点。没有出发点,就没有过程,也就没有终点了。
然而,要打好基础,却非一朝一夕之功。还须像茅草那样,把根须伸向四面八方,一丝一毫地汲取,一点一滴地积累。古今中外,许多成功的人士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据《列子》记载,我国古代有个叫纪昌的人,向师傅学习射术。先用三年时间学会不眨眼,用三年学会视小如大。然后一步步历练成为一名高超的射手。明朝著名学者张溥,求学时,每天都要把读过的书,亲自抄录、朗诵、烧掉,再抄录、再朗诵、再烧掉,如此六七遍,直至真正记住。由于抄录过多,右手握笔的地方长出了老茧,也不在乎。意大利画家达·芬奇学习画画时,按老师的吩咐,从画鸡蛋开始。经过长期的艰苦磨练,他创作出了许多不朽的名画。在人生的征程上,那些想“一口吃成胖子”、心浮气躁、急功近利的人,即使侥幸地得到一两次成功,最后也会因根基浅薄、摇摆不定而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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