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新故事 上锁的房间(35)

□【美】劳拉·金

“然后,10月初,你们遭遇了那场灾祸。”他并没有表示难过,没有说任何陈词滥调,只是陈述了这件事。我想,他其实很难过,他为我父母哀悼,也缅怀自己的双亲。我发现自己很欣赏他的沉默寡言。

“你可以想象到,当时我父母对如何处置这笔钱商量了许久。令堂之前的态度很坚决,但在当时的情况下,父亲母亲并不能安然自处。而你既是唯一幸存者,也是唯一继承人,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受伤住了院,当然也无法做任何决定。最后,我父亲找到那位为你父母处理事务的老律师,努力说明这件事。律师更加混乱了。当时办公室里的人需要各种文件来收拾残局,任何缺失都会影响工作。说实在话,我相信这位律师前八年大把时间都用来应对大火之后法律事务文件缺失的难题,所以他应该无力再接手另一个类似的难题,尤其是涉及的金额对他来说微不足道。最后,他竟冲着父亲大喊了一通,说如果罗素夫人想在一对……中国夫妇身上散些钱,而且遗嘱中连提都没提,那他也无能为力,然后就请我父亲离开,态度相当无礼。”

他的笑容冷了下来。“你可能没感觉,即便是如今,华人壮着胆子走出唐人街,都面临被酒鬼和年轻人袭击的危险。他们朝我们扔石头,像对待流浪狗一样。十年前的情形更糟。我想,父亲应该庆幸自己没被当成小蟊贼,没被警察拖走。

“不管怎样,圣诞节我放假回家时和父母讨论过这件事,最后我们决定安于现状,继续执行开店计划,母亲当时也去了店里帮忙。他们想过完春节就开张,差不多是2月中旬,也吉利。春节期间,他们每天干到很晚,做各种准备,架书,摆家具。

“没人听到枪声。即便有人听到,他们肯定也认为是烟花爆竹。直到第二天下午,隔壁杂货店的老板才察觉出书店今天出奇的安静。于是他过来查看,发现门没锁,然后在店后面发现了我父母的尸体。

“消息传到芝加哥后,我丢下学业回了家。之后便一直待在这里。”

“警察呢?”福尔摩斯问道。

镜片后的那双黑色的眼睛紧闭着,“死了两个中国人,在唐人街。警长丢了虎皮鹦鹉都比这种消息引人关注。”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接管书店之后,你有没有受到什么威胁或者……”

“没有,我父母被杀肯定与书店无关。”

“他们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我父亲不像其他同一年代的人,钱的事儿他很开明。他把钱存到附近一间银行了,当时那间银行刚开始接待华人顾客,叫意大利银行。银行老板是詹尼尼先生,他的作为给父亲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大地震之后几天,他冲进烈火地狱,我说得毫不夸张,保护储户的存款。所以店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床垫子底下没藏金子,没有罕见的名画,没有收藏家心心念念的明朝瓷器,没有价值超过几美元的书。钱包还留在父亲口袋里,没人动。”

我犹犹豫豫地开口:“那是不是黑帮?我听说他们对那些与他们作对的人很残忍。”

“很不幸,是这样,但是没有起冲突的事由,除非我回芝加哥之后的几周发生过什么事。父亲支付了所谓的‘加盟费\’。我开书店以来,只交该付的部分,从来没人多要过什么。”

“所以杀人动机可能是你父母的身份,或者他们拿着什么东西,知道什么秘密。”福尔摩斯沉声说,“但你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城市生活渐渐将他们掩盖了,好像从没来过一样。”店主对我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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