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和义
塔川村乌桕树又红了,红得那般绚丽,那样动人,连它所在的宏村镇也给染红了。
近些年由于一届又一届 “中国黟县摄影大展”的推介,昔日名不见经传的塔川,一跃成为与北京香山、四川九寨沟齐名的秋景观赏拍摄地。塔川的秋色与纯自然的那种迥然有别,它与人的居住环境紧相拥抱,那乌桕的红叶与古老的民居、袅袅炊烟等相映成趣,让人处处感受到浓浓的世外桃源、古徽风情的气息,给摄影作品添了别样诗意。
卧佛山依山构筑层层叠升的山村,远看犹如一座巨塔。一泓清泉从村中穿过,在溪涧里汩汩流淌着,是为村名的来由。山村四周漫山遍野的乌桕树,因为风霜催化,渐渐由青变紫,又由紫而红,真可谓是“霜重色愈浓”。这些乌桕树,有的还是早年徽商为生产取腊、榨油的桕子所栽植。乌黑粗犷的躯干、虬曲如盘龙的枝杆上红透了的叶子,宛如一束束鲜花,将如塔的山村装扮得艳丽无比。即便到了秋残红叶稀时,满树洁白的木子又引来啄食的鸟儿。那鸣声上下、追逐嬉戏的鸟雀又会为幽静的山村平添几分生气。
村前水口有数株百年大树浓荫覆盖,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参天大树的绿荫像一道巨大屏障,为山村遮风挡雨,化解山洪与寒风的侵袭。据《解读徽州》者言,水口作为徽文化的经典之作,在徽州到处可见。历史上中原因战乱频生,曾有三次人口大迁徙。躲进如世外桃源的徽州先民,为祈求安稳的生活环境与日后子孙人丁兴旺,在建村选址时都十分看重风水,塔川村因之虽历数百年也仍生机勃勃。
由水口林间逶迤的山径拾级而下,仰观塔川,你会见到一幅见所未见的图景。原来,那一层层“宝塔”塔基全是用坚硬平整的花岗石砌成。高高的石墙或长或短、或高或低全由山势而定。上边虽是一样的徽派民居,却也形态各异。走进那红叶掩映的山村,近距离贴近观察,又会让你更深地感悟那幢幢古民居的建筑艺术,听到更多徽商创业的故事。你看,村中那幢建在溪涧之上的民居俊峭挺拔,俨然一座徽派的古城堡。还有那拱形涵洞上用水磨青砖砌成的八字门楼,不仅使房子显得更有气派,而且据称还改变了不好的门向,门楼边那棵与房舍同龄的桂花树也没闲着,不但美化了环境,还有镇妖压邪的作用。难怪早年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师生见此惊叹不已,一位外籍教授赞叹说完全可以与意大利的古城堡媲美。
转着转着,你会来到一幢充满书卷气的房子。一进门,只见上厅“积馀堂”的匾额下边,一付泥金对联上刻着“漫研竹露裁唐名,细嚼梅花读汉书”,如此偏僻的山村,竟也与“唐名”“汉书”扯上关系。登堂入室,两侧厢房的窗棂、房门与大厅的莲花门上,都有 “岳母刺字”“苏武牧羊”以及“渔樵耕读”之类十分精致的木雕,而最让人称奇的是,木雕上像是小黑虫一样的地方,竟是肉眼很难看清的一首首点题的唐诗——这就是名闻遐迩的徽雕。昔日的“积馀堂”堂主吴宝朝原是大徽商杭州汇丰丝绸的老板,从小被人带出去当学徒做生意,在外打拼一生历尽艰辛,赚了钱荣归故里大兴土木。山村便是一代代徽商用辛苦甚至是血泪钱堆垒起来的。
东方刚刚放亮时,山村开始苏醒,一户户农舍的灯光亮了,睡眼惺松的人们拎上相机、扛上三角架从屋里出来,公路上排成长蛇阵的汽车开始移动;像拍黄山日出一样在山坡上、田野里守候的人,钻出睡袋,走出小帐逢,早早便到选定的位置上架好机子;从宏村及附近村庄开来的大巴、中巴、小车,往山上车子的夹缝里挤,后边还跟有一批批的 “步兵部队”,一时间,山上山下此呼彼应的人声、汽车喇叭声嘈杂一片,如探照灯似的车灯交织着射向天空。于是山村沸腾了。
朝雾夕霭中的景色是最美的,云蒸雾腾中的塔川也是最美的,而要想在瞬息万变的雾幕中扑捉满意的瞬间却是何等不易,要的是冷静、耐心的守候,凭的是经验、灵感,有时甚至是鬼使神差般的机遇。在阳光、云雾和景物间求平衡,竟是快一分还不到火候,慢一秒却又丧失良机。东坡先生“赤壁怀古”,面对大江东去、山月西沉感叹“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而追逐塔川秋色的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奔波、守候,拍得能染红展板的作品,不也是一种幸福的享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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