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拉沟的守望(二)
三、山上的“船”
四、都市里的乡村
□罗毅
三、山上的“船”
高峰山上有个窑坪子,据说取名于当地的造纸坊。纸坊建有化浆的窑池,现在窑池还保留有大部分原貌,但纸坊早已不见踪影。
在窑池不远的地方卧着一块巨石,从不同的方向看呈现不同的形状。一侧看,似一条破浪前行的船;另一侧,则像阳光下泛着光芒的金元宝;近距离从前方侧望过去,则如一只翘首向天的海龟。当地人叫它船石包。
船石包所处的高峰村,主要居住的是彝族同胞,他们的先辈应该很少见过大海和帆船,他们舍弃极具诱惑的金元宝而赋予这块石头“船”的名字,是因为当初充盈的山泉浸泡着它,成就了他船的姿态?还是希望乘着它顺流而下汇入江河直奔大海,远离山的世界?
船石包不是一块整石,它由无数的鹅卵石在炽热高温熔岩作用下凝结而成。窑坪子有大大小小的类似石块几处,它们突兀地散落或立或卧,犹如天外来客。如果它们来自天外,远远看见浓烟缠绕的弄弄坪,它们是否知道那冲天的烟云曾经承载过共和国的钢铁梦想?如果它们来自天外,凝望着翻天覆地的弄弄坪,它们是否理解一段人间的钢铁逐梦之旅,让这弹丸之地成为共和国一枚不寻常的钉子坚实地定在世界版图上所代表的中国力量?如果它们来自天外,注视着光与火交织的弄弄坪,它们是否感受到烈焰燃烧升腾起的是中国西部一抹绚丽的彩霞?
四、都市里的乡村
晨烟缭绕,老农荷锄;夕阳斜下,牧童晚归。
花落水无声,犬吠鸟不惊。
这是儿时的记忆,这是今日的景象,这是此刻的纳拉沟。
纳拉沟山高谷深。山高,因水的滋润而灵秀;谷深,因山的护佑而幽静。这样的山这样的水就有了这样的纳拉沟。
纳拉沟民居依山而建。两排相向的建筑呈梯次构建,靠山的房屋底层面对临沟面房屋二层,加上两边厢房,形成带吊脚楼的四合院。卧室靠山,冬暖夏凉;客厅临沟,敞亮通透。夜深人静时,阁楼上悬挂的腊肉香味搅得房客辗转难眠;吊脚楼上凭窗眺望,贪玩撒野的小毛头在芒果树上荡秋千,果子纷纷坠落,好生心疼。
吕登芹大姐在冬水田里翻耕,挥锄下去,水波荡漾,在阳光下银光闪闪;阡陌纵横的田陇,经过上百年的修整,完全削去了多余的部分,一位老者似跳着芭蕾在巴掌宽的田埂上采摘野生的折耳根。几只水鸭在莲藕池一隅呱呱叫着,眼看着硕大的荷叶下自由行走的鱼虫,很是无奈……
吕先树的儿子看着几个城里来的大姐姐欢喜地围坐在餐桌前,很是不屑。他匆匆地刨完奶奶专门为他做的酸菜炒饭,嚷着要返校。慈眉善目的奶奶怕客人误会,解释说孙子在前进镇中心校住校,每周回来一次,就爱吃酸菜炒饭,其他再好瞧都不瞧一眼。这才中午,就闹着返校,估计是伙着同伴到什么地方玩去。
一钵清水斑鸠菜端上桌来,菜是从树上刚摘下的叶,吃进嘴里滋味清苦;水是山里的泉,变成汤就有了淡淡的油绿。一大盘切成薄片的蕃茄经不住筷子的三拨两夹,好客的主人又接连上来两份也是风卷残云。看着陈家姑娘把盘里的残渣剩汁滴水不漏地往自己的嘴里灌,小未姑娘牙咬的紧紧的蹦出几个字:“看你肥的不怕再肥!”在新加坡念书的陈姑娘顾不得口齿不清,指天指地一阵乱比划,说新加坡吃不到真正的天然美食,永远没有。倒是姓龙的姑娘显得斯文,没办法,男朋友在身边,不矜持点说不过去,但她幽幽的眼神还是流露出放肆的羡慕。吕先树家大嫂受不了姑娘们眼巴巴的期待,冒着骄阳沿着山道又从地里摘了一大袋回来,这些去年秋天播下种子,今年初夏才长成现在不及小孩拳头大的番茄,入口即化沁入心脾。你可以拒绝美味,但无法抗拒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傍晚,一头老水牛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生怕抖掉挂在腿上的泥浆,仿佛那是它的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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