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与半狮半鱼

鱼尾狮是新加坡的象征。它的头是狮子，躯干则是鱼，是一种非常奇妙的虚构动物。新加坡的旧名“新嘉坡”意为“狮城”。在此基础上，新加坡一家水族馆的馆长弗雷泽′布伦纳于1964年设计出了鱼尾狮的形象，并得到了广泛普及。

1984年，新加坡诗人梁春芳创作了一首名为《鱼尾狮》的诗，其中这样写道:“说你是狮吧/你却无腿，无腿你就不能/纵横千山万岭之上/说你是鱼吧/你却无鳃，无鳃你就不能/遨游四海三洋之下。”

这首诗把新加坡人身处西洋与东洋之间的状况比作了“鱼尾狮”，实际上是在◇榆其“半西半东”的处境。还有人把新加坡人比作香蕉，里边是白色的(欧美)，外边是黄色的(黄色人种)。但我认为，用香蕉来比喻新加坡人的民族认同感并不合适，还是思想趋于欧美、身体倾向亚洲的鱼尾狮更贴切一些。

这样想来，新加坡人在很多方面都是处于“两个世界”的夹缝之间的:东洋与西洋、中华与亚洲、英语与汉语，以及经济的繁荣与自由的束缚。

最近，李慧敏创作的《成长在李光耀的时代》一书在新加坡出版，受到了人们的关注。我还没有读过这本书，但从媒体的书评等资料来看，它非常巧妙地描述了生活在繁荣与束缚之间、像是鱼尾狮一样的新加坡人的复杂心理。她这样写道:

“对于李光耀，我们的心情是复杂的。我们可能不太能接受他的一些作风和曾经推行的政策，但却不得不感激他为我们建立了稳定繁荣的社会。”

“我们这一代人都有一种难以消失的心理障碍，在表达对国家、社会、政策的感受与不满时，总怀有一种恐惧感。在写新加坡的事情时，脑子里总会出现一名‘无形的警察\’，警告自己不能写这些。这样一来，写作时就会犹豫起来，最后加上一句‘话虽如此，但这样也是有好处的\’，把文章给毁掉。”

这些文字至少是把新加坡50岁以下的人的心理完全展现了出来。其可贵之处在于，此书最终得以出版，这些主张也被传达到了普通社会之中。对于经历过发展型独裁体制的各国国民来说，这种“厌恶统治、喜爰繁荣，却又向往自由”的复杂心理虽然可能稍有不同，但大体上还是相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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