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黑暗里,我惊讶地发现,心里一些长久以来令我厌烦的东西已经悄然死去,就像一位丈夫常有的感受:在结婚第四年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那个曾经爱过的妻子不再有渴望、温存和尊重;无法从她的陪伴中体会到快乐,不再想取悦她,也不再对她的言行及所思所想感到好奇;不再期望让一切重回正轨,也不再为这不幸的境况自我苛责。我了解这一切,当婚姻幻灭,一切都变得单调乏味。我们曾紧密相连——军队与我,从第一次强行求爱直到现在,此刻却什么也不剩,除了法律、责任和习俗带来的冰冷联结。我演绎了这个家庭悲剧的每一幕场景,发觉早期的争吵来得愈加频繁,眼泪越发无用,和解渐渐换不来甜蜜,直到双方的情感变得淡漠,指责愈加冷酷,错不在己而在对方的想法根深蒂固。我抓住她话语中的每处错误,并且学会在她犯错时表现得忧心忡忡。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因无法理解而产生的空洞与愤恨,从她紧抿的嘴唇上找出有关自私与一意孤行的蛛丝马迹。我了解她,就像一个人必须了解日复一日和他共同生活了整整三年的那个女人一样。我了解她的邋遢、魅力与技巧,了解她的嫉妒心和追逐私利的热情,以及说谎时手指上不自觉的小动作。此刻她已经魅力全失,不过是个志趣不合的陌生人,而我却曾在愚蠢的时刻,不顾一切地与她拥抱……
天气很热,我们不得不去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在一个覆盖着被羊群啃食过小草的山丘上,我们找到了一片榆树林。在树下,我们吃草莓,喝葡萄酒——正如塞巴斯蒂安所许诺的,这两样东西的确很般配。酒足饭饱,我们点上土耳其粗雪茄,仰面躺在草地上。塞巴斯蒂安注视着头上的树叶,我则望着他的侧影。四下无风,蓝灰色的烟雾升起,一直飘进蓝绿色的树荫之中。雪茄的香气,混合了夏日的芬芳,再加上那上等佳酿的绵长余韵,让我们仿佛离开地面,悬浮在这草地一指之上。
“这地方真适合埋金子。”塞巴斯蒂安说,“我要在每一个让我觉得快乐的地方,都埋上一件宝贝。这样等到我又老又丑、满心绝望时,就可以回来,挖出宝贝,想起那些好时光。”
(节选,标题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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