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报记者 钱欢青
其实很少看有关动物的电影,但是豆瓣9.5的高分让我忍不住看了这部法国纪录片——《庇护所:阿尔卑斯山求生记》。两集,每集45分钟,看完之后,深为震撼。阿尔卑斯山,一条绵延1300公里的巨大山川,成百上千座3000多米高的雪山封锁住的冰川足有上千万立方米,含氧量低得残酷,荒野、峭壁、狂风,长达8个月的漫长冬季,最低零下40摄氏度的极寒。在这人迹罕至之地,大自然展现着令人窒息的神秘之美,动物们上演着在极端条件下寻求生存的生灵史诗。
片中很多俯瞰镜头,浩荡雪山,缭绕云雾,大自然神秘而壮阔,而纪录片所要展现的故事,正发生在这神秘却残酷的环境中。一开始我以为它会像《动物世界》一样,画面上播着一群群动物,画外音是充满磁性的嗓音:“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当然不是,阿尔卑斯山的动物,要上演的是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一匹雌狼成为贯穿始终的“主角”:一只虚弱的鹿独自出来觅食,一群狼发起了进攻,鹿本能地逃入鹿群,鹿群中的病弱者落入狼群之中。虽然不太“道德”,却也有利于防止病弱者拖鹿群的“后腿”。狼群的传奇故事于是开始了:棕熊来抢食鹿肉,头狼为了保护食物,在与棕熊的缠斗中受了重伤,狼群迅速选择了头狼的儿子当了新的头狼,并迅速离去,只有雌狼守护在头狼身边——它舍不得离开自己的伴侣。头狼终于死去,雌狼独自离去,它无法回归狼群,即将生产,它决定独自出发,寻找一处新的地方。
雌狼独行1300公里,几乎穿越了整个阿尔卑斯山,在勃朗峰生下了8只小狼,其中两只一出生就死去了,剩下6只。最终,雌狼唤来一只独狼,“孩子们”也慢慢长大,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新的狼群。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荡气回肠的故事,在无数的跟踪拍摄中,导演能梳理出这样的情节,恐怕必是经过了极为艰辛的努力。而一部有关动物的纪录片,要真正打动人,当然少不了人的凝视与思考。从《庇护所:阿尔卑斯山求生记》来看,这种凝视与思考是系统的,而不是单一的,是阔大的,而不是狭隘的。片中还讲了一个“不死树桩”的故事,尤为令人动容。那是一个已经500岁的树桩,但仅仅只是一个树桩,却依然活着。一个树桩为什么还能活着?科学家解开了这个秘密,原来树桩周围的树在给它输送养分,无论是树桩的“直系后代”还是它的第二代、第三代后代,“它们不想让它死去,也许因为它们爱它”。这种“爱”或者隐藏在所有生命的生存逻辑中:对于树而言,一棵树太容易遭遇“不测”,而相互依存的一片树林,却可以存在数百上千年。
在独行的雌狼这一核心故事之外,《庇护所:阿尔卑斯山求生记》其实还穿插讲述了许许多多故事。通过这一个个故事,通过阿尔卑斯山上这一个个生灵,影片想要揭示的,是自然界最基本的生存机制:在一无所有的环境下,能够生存下来的不是最强者,而是互相帮助的个体,环境越恶劣,团结协作的重要性就越发凸显,这就是我们从阿尔卑斯山的生灵中得到的启示。在阿尔卑斯山,雌羱羊集合在一起保护着幼小的羱羊,鹿们靠在一起取暖,鸟儿成群觅食,胡兀鹫靠着狼的嗅觉寻找食物,树木为老祖宗提供养分,瑞士松依靠星鸦把种子撒遍山野,狼需要克服无数困难才能组建新的狼群,而人则需要驯养犬类来守护羊群。所有生物都知道自己不是最强大的,大山本身要强大很多。
看完阿尔卑斯山上的生灵故事,我想起来海明威在《乞力马扎罗的雪》中写到的那头雕像一般的雪豹:“覆盖着积雪的乞力马扎罗山山高19710英尺,据说是非洲境内最高的一座山峰。山的西主峰被马赛人称作‘纳加奇-纳加伊’,意思是\‘上帝的殿堂’。靠近西主峰的地方有一具风干冻僵了的雪豹尸体。雪豹在那么高的地方寻找什么,没有人作出过解释。”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摄像机跟随着这一头雪豹,拍下它奔驰不息却最终毙命于雪山之巅的一生,或许会是一段比阿尔卑斯山上的雌狼,更惊心动魄的生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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