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新冠病亡被严重低估？“超额死亡”数据比官方统计高60%

记者 | 田思奇

受死亡统计标准和范围不同，以及数据滞后的影响，外界广泛认为，各国公布的新冠肺炎病亡患者统计都低估了。观察疫情期间的超额死亡（excess death）——即与同一时期历史平均水平相比，因各种死因去世的总人数的差距，或成为更准确的评估手段。

截至4月底，多家研究机构已发布有关超额死亡的报告。例如欧洲流行病学家设立的名为EuroMOMO的数据平台对欧洲24个国家的超额死亡进行监控，将2009年到2019年的平均死亡人数作为基准线，覆盖3.5亿人。

比较显示，今年第16周，也就是4月13日起算的七天，超额死亡已经超过14万，为2018年以来最高。从3月16日到4月12日，有约7万超额死亡。

耶鲁大学发布在《华盛顿邮报》的调查发现，3月1日至4月4日，美国超额死亡人数共计约15400，但在此期间共报告新冠肺炎死亡病例8128例，为超额死亡数的一半左右。未来几月里，随着各州陆续修正这几周的死亡人数，总死亡人数可能会继续上升。

英国《金融时报》对14个国家疫情期间总死亡人数的分析显示，新冠病毒造成的死亡人数可能比官方统计数字高出近60%。如果把这一低估的比例推广到世界范围，病亡总人数将从目前的20万人左右上升到高达31.8万人。

值得指出的是，超额死亡不一定全部由感染新冠病毒导致。

4月21日预印本平台medRxiv刊发的研究《新冠死亡：谁是被遗忘的受害者？》指出，苏格兰（+27%）、英格兰和威尔士（+35%）、荷兰（+60%）、美国纽约州（+26%）的人口死亡率均有增加。在这些超额死亡者中，只有30%至50%被归因为新冠病毒感染，还有相当一部分代表了由其他原因造成的超额死亡。

其他原因可能包括人们不想感染新冠病毒，因此没有前往医院接受常规手术和癌症筛查，以免带来额外的死亡风险；封锁导致缺乏运动，引发其他疾病；大量失业和经济停摆导致生活水平下降造成身体和心理负担。

为推动经济早日重启，美国总统特朗普曾在疫情发布会上强调，长时间的封锁措施将给公众健康造成巨大影响，可能导致药物滥用、酗酒、自杀和心脏病案例大大增加。

但《金融时报》还发现，在疫情最严重的地方，超额死亡率上升幅度也最大，这表明这些死亡中大部分仍然与新冠病毒直接相关，而不仅仅是封锁带来的副作用。

在欧洲疫情最严重的地区之一——意大利北部的伦巴第大区，超额死亡总数达到1.3万人，比历史平均水平上升155%。而该统计时期官方通报的新冠肺炎死亡人数仅为4348例。专家警告说，养老院中的新冠病毒病例最容易出现严重漏报。

另一方面，疫情期间各国推行的封锁措施还有可能导致其他情况下的死亡率下降，例如封锁导致交通事故和犯罪事件的减少。

耶鲁大学分析显示，在美国最早出现新冠疫情的华盛顿州，3月至4月初的总死亡人数仅比预期水平增加约100人。该时期全州共发生34起致命的交通事故——仅为过去两年同时期的一半。

美国警方也表示，从2月中旬到4月中旬，迈阿密没有报告一起凶杀案。这座城市上一次在这么长时间内没有凶杀案还是在1957年。

医学期刊《柳叶刀》文章指出，一些国家可能倾向于在患者有其他重大慢性病的情况下登记其他死因，即使死者感染了新冠病毒。公布总死亡人数的国家数据也发布得非常晚。

该文章认为，及时的超额死亡单周数据可以提供客观、又能在全球互相比较的方式来评估疫情规模和人们要吸取的教训，从而更好地为这场大流行在未来一年或更长时间内可能的延续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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