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真的比水便宜了？

这是在美国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北郊的一处加油站拍摄的油价显示牌（4月20日摄）。新华社发（田丹摄）

本周，一路走跌的原油价格传导到期货市场，终于上演了震撼的一幕：历史上首次原油期货价格为负。

4月20日，是美国WTI原油期货5月合约完成最后交易的前一天，结算价创下了负37.63美元/桶的史上最低，最低时甚至达到了负40.32美元/桶，下跌320%。

根据美国原油期货交割制度，到期日未平仓的头寸将进行实物交割，买方需要寻找油库存储原油。而交割地已经几乎没有空余的地方能够储存这些原油了。

负37.63美元/桶的价格，与其说是油价，不如说是原油储存成本。也就是说，想要把原油当垃圾扔掉，也得每桶付出37.63美元，才有人愿意接手。

WTI即美国西得克萨斯轻质中间基原油，是北美地区较为通用的一类原油，它与英国布伦特原油一起，是全球原油定价最主要的两大基准。

随着美国原油期货首次跌破零，布伦特原油基准也很快身陷直线下跌的狂潮之中。在接下来的交易日，布伦特原油期货6月交割合约一度下跌17.33%，跌破每桶16美元。

在市场人士看来，导致石油期货暴跌的一部分原因，是市场多空双方的角力，某种程度上，它更偏于金融问题。也就是说，市场空头（预期油价下跌）一方看到机会，不断打压多头（预期油价上升）一方，最后导致了多头方出现爆仓，原油期货价格断崖式下跌。

但是，空逼多的根本背景还是当前市场的供需环境实在太差了。有机构分析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对原油需求的冲击可能高达每天3000万桶。

在供过于求的情况下，能不能减少供给呢？这需要各石油生产国共同减产才可能实现，这也是目前OPEC+极力操办的事情，但各国同心协力的难度不小，想要把日产量缩减每天1000万桶，各国都已经打破了头。

实际上，每个产油国也确实有自己的难处。一位市场分析师介绍说，每天1000万桶的减产规模，几乎意味着俄罗斯和沙特需要将其产量削减近一半。对于俄罗斯而言，其油田多为老油田，一旦关井，很难重启，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导致俄罗斯石油行业的崩溃。沙特也不乐观，其国内发电和炼化生产均依赖油田伴生气，这决定了其原油产量不可能低于 800 万桶/日。

生产出的油，先储存起来行不行？也很难。总部位于荷兰鹿特丹的Royal Vopak是全球最大的独立石油存储公司，该公司首席财务官4月21日对媒体表示，新冠肺炎疫情下供过于求，交易商储存原油和精炼燃料的空间已经被占满。该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所有的储存空间，只要不是还在维修中的，几乎都用尽了。全球航运业巨头Clarksons Platou近日亦表示，海上储油规模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速膨胀。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有市场人士认为，库存已成为近期影响油价的最重要因素，取代了过去的生产成本因素。

4月20日，当WTI原油价格跌破15美元/桶时，美国全国加油站的平均价格也步步下调，有当地人计算了一下，每加仑只要1.8美元左右，这相当于每公升油价为人民币3.4元左右。而美国市场上500毫升瓶装水最低折合人民币也得3元左右，水比成品油贵的时代就这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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