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困境与纳什均衡

“囚徒困境”反映的是个人理性与集体理性之间的矛盾，核心往往在于合作双方缺乏互信基础与缺乏交流，且没有规则的制约，所以才导致合作无法进行。

□ 王琛 胡洋洋

疫情之下，国际原油市场贸易停摆，油价开启暴跌模式，由此也导致股市动荡不休。这一“黑天鹅”事件源于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两大石油生产国之间的博弈，双方都不愿意减产以提振油价，反而大打价格战，抢占市场份额，谈判也陷入僵局，由此上演了一出“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是一种带有博弈性质的心理活动，当行为主体面临选择的两难境地时，往往会趋向于考虑相对利己但是不利于集体最大利益的方式，反映出的是个人最佳选择并非团体最佳选择。

顾名思义，“囚徒困境”的名称来自于一个经典案例。警方逮捕了甲乙两名犯罪嫌疑人，但却缺乏足够的证据指控二人犯罪，于是警察分开囚禁两人，并向二人提供了几个相同的选择：若一人坦白罪行而对方保持沉默，坦白者将立即释放，沉默者将获刑10年；若二人都保持沉默，则都获刑1年；若二人都坦白罪行，则都获刑2年。

以甲为例，在他的心理博弈中会产生这样的判断：假如乙选择坦白，则自己选择坦白则获刑2年，选择沉默则获刑10年，此时坦白是最佳选择；假如乙选择沉默，则自己选择坦白则会立即释放，选择沉默则获刑1年，此时坦白仍然是最佳选项。所以，不论乙怎样，对甲来说选择坦白都是最好的策略，这对乙来说也同样如此。这样一来，警察将会毫无悬念地得到两个囚徒的坦白。

从案例来看，明明两人都沉默是最优策略，但当他们因缺乏信任而只能从自身出发考虑问题的时候，坦白反而成了最优策略。

回到两大石油生产国的博弈中，与甲乙两囚徒的处境类似，明明减产以提振油价稳定市场才是全局最佳策略，但危机之下，两国却只能“自扫门前雪”。在这场“游戏”中，双方都陷入了困境，明明有“双赢”的可能，但结果偏偏是“损人不利己”。

这种状态，在博弈论中即是“纳什均衡”，其得名于著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翰·纳什。“纳什均衡”是一个稳定的状态，系统中包含多个互相影响的参与者，在这个状态下，系统中任何人在其他人都保持策略不变时，改变策略都无法获取任何好处。

在经济与生活中，“囚徒困境”的影响数不胜数。很多人都会有“免费搭车”的心理，比如走廊里的灯泡坏了，大家都在忍受黑暗的痛苦，明明花钱换上灯泡就能解决问题，但人们各自的优势策略都是等别人花钱而自己“搭车”，当大家都这样想时，“光明”也就永远不会到来；还有现在一些商家间的价格战、广告战等不良竞争，由于各方无法完全信任对方，都担心自己被设计而陷入困境，所以即使各方签订了合作协议，最后仍然不免失信于人。

“囚徒困境”反映的是个人理性与集体理性之间的矛盾，核心往往在于合作双方缺乏互信基础与缺乏交流，且没有规则的制约，所以才导致合作无法进行。在这里特别要指出的是，只有当事件表现为单次“囚徒困境”，比如像甲乙两囚徒间的“一锤子买卖”时，事情才往往面临无解局面。若假定各方的合作是长期的话，那么各方就会从长远利益来综合考量，只要其中一方表现出友善与诚意，还是有合作成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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