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何以成疫情重灾区

截至3月14日，意大利新冠肺炎累积确诊数和死亡数均为除中国外世界最高。意大利何以“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分裂的认知

意大利作家塞韦尔尼尼认为，不同于呈现给国际社会的决绝抗疫姿态，意大利社会内部很难对新冠肺炎的性质达成共识，于是互相矛盾的信息和政府措施交替上演，病毒趁虚而入。

如今意大利回头反思，发现有许多分裂之处，从最开始与中国停航即是如此。没有真正警惕，基层执法部门和社会上下都未能执行政策真正意图去做高危人群筛查，于是在交通高度互联且无边境检查的申根区内，只造成了反效果。

二月下旬，一位与中国无直接关联的本土“1号病人”开启了意大利北部的疫情爆发，但此时政府的“猛药”却如同不适配的灭火剂，火势不灭反升。一系列矛盾的情形上演着。从2月22日病例大幅上涨到3月9日全国封锁的两周内，意大利人继续各种狂欢，其实根本原因还在于对病毒性质的社会共识始终没有达成。

民众朴素认知背后是意大利科学界的一场论战。以病毒学实验室主任吉斯蒙多为代表的 “大号流感”派曾公开描述新冠肺炎 “比一般的流感稍微严重一点”，而另一派则是病毒学家罗伯特·布里奥尼——此前因坚决推广疫苗强制注射而在意大利家喻户晓的科学明星，强烈反对吉斯蒙多，认为她错误解读了重症和死亡数据，给出了具有高度误导性的言论。

欧洲风向标

意大利在阻断传播链条的方面做了极大努力，接下来医疗资源能否跟上，避免医疗资源被挤兑以至系统崩溃，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在疫情严重地区，轻症患者没有足够床位，但对疑似病例提供了相对完善的检测。有观点认为，意大利之所以确诊病例远高于其他欧洲国家，可能与其检测覆盖面较广有关。接下来的另一个关注点，是对重症患者的治疗能力——意大利是欧洲老龄化程度最严重的国家，目前死亡率高达6.7%，死亡病例中三分之二是80岁以上老人。

意大利麻醉镇痛重症医学学会就疫情发布了针对医务工作者的指导手册，其中提请医务人员考虑，如果情况继续恶化，可能不得不面对道德选择，即放弃一部分治愈希望较低、治愈后继续存活年龄较少的病人，优先救治年轻人。

随着疫情逐渐发展，欧洲各国祭出了各不相同的手段——法国等多国相继关闭了学校和公共场所；瑞典提出不会再对所有疑似病人进行检测；英国媒体解读本国的可能策略是延缓但并不避免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以期获得“群体免疫”……

“不讲政治”并且真正“平等”“自由”的病毒，在欧洲引发了一场大型社会治理对照实验。似乎出现了两种思路，一种是希望“毕其功于一役”——例如意大利，另一种则是“减小损失”，承认疾病大流行的现状，例如英、德。

目前的阶段病毒在各国的威胁仍不平衡，做法也差异显著。随着更清楚的认识、病毒在人群中浓度的逐渐趋同，以及出于治理成本、收益的考量，或许可以设想：各主要经济体的应对策略最终会趋同。那么，这个平衡点将在何处达到？冲在最前面的意大利，成为了欧洲其他各国参考的重要风向标。刘周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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