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YT YT新媒体
大师们的目光长年流转在周遭的客观事物上,当他们将画笔指向自己时,那便象征了人的自我意识觉醒。
自画像在文艺复兴时期得到发展,尽管在这之前艺术家也会在历史画、宗教画中的群像中放上自己的人像,但那都不是主角。描摹的对象从他人到自己的转变,是艺术家自我发现的结果。画中艺术家选择特别的装束与姿态,呈现出经过装点的自己。认识一位艺术家,去看他的自画像,感受他与自我的对话。
·1·
丢勒
《28岁时的自画像》
阿尔布雷特·丢勒(Albrecht Dürer)的自画像不仅是西方艺术史上较早的作品,也是西方艺术史中最优秀的自画像之一。在丢勒的创作生涯中,这幅《28岁时的自画像》显得尤为重要,它是丢勒的艺术宣言,也是丢勒人文精神的写照。
这张画作展现了丢勒的高超技艺,特别在人物丝滑头发和丰富的毛皮纹理的处理上。但它最超前之处在于这是一幅画家自己的正面肖像。在中世纪的艺术呈现中,“人”往往是以45°侧脸入画,只有“神”可以以正面姿态入画。但画面中的丢勒的人头像显然是正面性、高度对称性的和谐典范,丢勒直接面对观者,是画面绝对的中心。
其他细节也很有趣:黑棕的底色具有独特的景深效果,将人物推到幕前使其绝对中心化;丢勒右手的手势与耶稣祝福手势相似;卷曲的头发、不带情绪的五官与画面底色特有的深沉、亮色的光晕笼罩、对称和正面布局的秩序感形成张力,使得本来平静的面容有了几分悲悯感觉,唤起了观者对于基督宗教画的联想。也许丢勒强调了圣经中人是按照上帝的形象被创造的观点作画,但这无疑是在文艺复兴历史上“人的发现”历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由此,丢勒成为“自画像之父”。
同时,画中的提词上写着:“我,纽伦堡的阿尔布雷希特·丢勒,为自己涂上了永不褪色的颜色,在28岁的时候。”画中自比耶稣的丢勒以高贵的气质与自我宣言,显示他独特的艺术主张与对人神关系的考量。
·2·
伦勃朗
《贝雷帽和立领衣自画像》
荷兰画家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因(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以严整细微的笔触和光影明暗的运用在肖像画领域大放异彩,他与丢勒同样选用暗色调背景凸显画中的主角人物。但自画像对于伦勃朗更有别的独特与亲密意味。他一生所作记录在案的自画像近100幅,从年轻到年老,一生的跌宕起伏都在画中言说,成为他光影流转的自传。
伦勃朗于在世的最后一年创作了这幅画作。画面中的伦勃朗身穿深红色毛皮大衣,头戴贝雷帽,双手紧握,面容苍老。伦勃朗对光暗的处理手法是特殊的,他将舞台戏剧的打光效果运用在对人物的表现中,即在黑褐色及浅橄榄棕色的背景上,将光源概括为一个探照灯,集中在最想要凸显的脸部。这种视觉效果,就好像伦勃朗是站在黑色舞台的中央,舞台灯追随着他。
同时作为光影大师,伦勃朗对于衣领、脸部轮廓线条光与影交界处的细腻处理同样值得称赞,这种细腻需要去伦敦国家美术馆亲自站在这幅画前才能领略到,同时感受到画中人的苍老与疲惫。伦勃朗早年从师P.拉斯特曼,1625年在家乡开设画室,年少成名风光无限,1642年却因为名作《夜巡》中舞台效果的表现手法不被社会接受跌落谷底,晚年贫困潦倒都在他一系列的自画像中体现。
·3·
毕加索
《自画像》
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的自画像与丢勒和伦勃朗自画像中静谧的色调,含蓄的表达,安详的神情不同,他跳脱出了画自己的表象,着力于内心自我的投射,想象力、信仰、生活、梦想的驰骋。但这种变化同样需要过程。
这幅蜡笔画中的人物很与现实中的毕加索相差甚远。锥状的大小眼睛努力睁大好像要向观者求救,黑线代表的深陷的眼下皱纹、突出的颧骨配合凹陷的双颊昭示无可挽回的衰老、两道线一样紧闭的双唇却又杜绝了求救言说的可能,巨大突兀的鼻子、绿色的皮肤搭配粉红的头发的巨大色差和不合常理的配色留下难以磨灭的视觉冲击,种种矩形线条勾绘保留着立体主义的风采,凌乱狂野的胡子像是信手涂鸦但画中的人像的憔悴、不安和惶恐直击观者内心。
毕加索早年人生低谷时所作的《蓝色时期的自画像》中的人物更为具象,是对现实中毕加索的描绘,蓝色的背景显得十分忧郁。但正如这位天才大师自己所说的:“我能用很短的时间,就画得像一位大师;却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学习像孩子那样画画!”蓝色时期作品具备着许多表达负面情绪的要素诸如蓝色的选择,忧郁的神情,毕加索晚年作品却击碎了表象,抵达每个观者的内心深处发出邀请:与毕加索对话死亡这一人类永恒的命题。
Pablo Picasso. Self-portrait in Blue Period,图片来自艺术家个人网站
·4·
席勒
《自画像》
奥地利绘画巨子埃贡·席勒(Egon Schiele)是异端中的异端,如果说毕加索晚年的自画像激发观者对生而为人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老死亡命运的恐惧以及哀叹、怜悯的话,观看席勒的种种画作常常得到对扭曲躯体、怪异皮囊的不适、刺激以及被画中莫名的愤怒、狂乱情绪感染。
这是一幅席勒1911年的作品,他狂乱的线条下瘦削的自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油脂,只剩下一点皮囊包裹着柴火棒一样的身躯,骨折了一样小手臂以近乎90°的角度耷拉着,末端是莫名隐藏了的手,棱角分明又分外憔悴的脸庞配合努力睁大的眼睛和微张的嘴巴,扭曲到没有人样。好像一个被折磨的怪物,一个皮囊深处暗藏的亟待挣脱的自我。他的自画像没有什么“美”的因素,偏偏配上暖洋洋的橘棕色,夹杂着身体的红色。画中人神经质,癫狂,变态,病态的姿势和动作向观者诉说病态的扭曲,又搔痒挣扎的欲望。
·5·
弗里达·卡罗
《带着荆棘项链和蜂鸟的自画像》
神色冷峻、一字眉、淡淡的胡须……这就是令人过目不忘的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罗(Frida Kahlo)。这幅画是她与迭戈·里韦拉离婚,并与摄影师尼古拉·穆莱分手后的作品。
画面中,卡罗以正面姿态,突兀大胆的连眉和冷峻无畏的目光直视着观者,男性般整齐的小胡子配合精致的黑发与头饰来寻求固有性别秩序以外的定位。除她以外的画中物却是想象力建构的结果,荆棘项链像树根一样缠住她的脖颈,垂在胸前。黑色的蜂鸟张开翅膀,像一个垂饰挂在她的脖子上。周围的昆虫与动物,在一个郁郁葱葱但过于茂密的让人窒息的丛林里。一个猴子坐在右肩,拽着她的荆棘项链,卡罗因此流着血。头顶上方有两只蜻蜓漂浮,蝴蝶夹在发髻中,诡异水蓝色眼睛的猫从左肩的树叶间探出来。她的自画像是一种治疗,直接反映了她与残破的躯体、流产及其丈夫背叛问题作斗争的过程。墨西哥风情的装扮、卡罗自身坚毅坚毅、平静、从容的眼神和紧闭的唇角混合着超现实主义色彩的背景,彰显着卡罗的力量、性感与异国情调。
(图片来自:wiki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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