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琐记 四六不成材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丰富多彩，民间的一些谚语俗语歇后语，老百姓耳熟能详，遇到事情，联系实际，不加思索，旋即脱口而出，还真能对号入座，不得不令人折服。

在民间人与人说话办事，涉及到一些人的道德行为品格，言谈中经常听到议论某某人的一句话，就是“四六不成材”那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来的呢？

有一天，我到村委去有点事情，刚一进门，听到村委一个领导正在和一个青年谈话。突然间听到主任说那个青年“你就是四六不成材呀！”因为那个青年也是村里人都知道说话办事不太成体统。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村委领导拿出了一个别人给他的手串在看。青年看到问：“这是什么材质做的？”村委领导才接着话头说：“和你一样啊，是四六不成材做的。”当时我还纳闷，怎么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木质材料？后来听解释才知道翁李子做的手串的材料又叫“四六不成材”。

说到“四六不成材”的含义，我们中国人还真有一些讲究。原来天四是阳爻的起点，地六是阴爻的起点，都不堪重用，好比一个是新生的树苗，另一个是行将腐烂的朽木，当然不能成材了。再说到房屋院落的建设格局设置，古时最上讲究的是四合院。以前，北京最忌讳盖四间房或六间房。说是“四六不成材”，故而四合院内的布局是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院子中间一道隔墙，二道门，两道院，南屋五间，有东三间的，有西三间的，过道一间，隔壁一间，街门临街而定。这些古老的四合院建筑，以北京居多。在农村四合院不多，一个村里没有几家，因为四合房那都是有钱有脸有势力的富裕小康人家盖的，青砖黑瓦，出檩出厦，对称大瓦房，贫苦农民是盖不起的。

关于四和六。土语里有“四六不懂”和“四六不成材”的说法。“四六不懂”是形容人弱智，痴呆，彪傻。试想，一个人只懂一二三，却不知四五六，不是弱智是什么？由于四六不懂是弱智，不懂常规礼节，不会办事的意思，就把“四六”给彻底连累了，由此产生了一句土话，“四六不成材”，不成材就是没有能力本事，成不了大器。既然如此严重，人们对“四六”就产生了忌讳。说到某某人说话办事，前后不着调，颠三倒四，归结起来说是“不三不四”“四六不懂”，“四六不成材”。联系到农村的生活实际，旧时农村老太太给儿女子孙缝制衣服，庄稼人也是默默地延续着一项传统的风俗，即衣服最后一道工序钉扣，扣也有讲究，钉单不钉双，奇数为好，三，五，七个，绝不缝四个或六个扣子，小孩可钉三个，大人可钉五到七个，四与六不吉利，总之要避开四与六。

前面说到人们现时用各种材质打扮装饰，披金戴银，玉石翡翠，琉璃玛瑙。戴个和田手镯，瑞士手表，装样体面。做个手串，健身健体，美观装饰。锻炼手臂胳膊力量，活动血脉经络。你想用那些高档的稀缺的红木，楠木，樟木，梨花木做材质，那是遥不可及的。所以，大家就地取材，分别用杏木，香椿木，枣木，柘棘木，做手串，红色，紫色，黄色，混色一体，花纹美观华堂，琳琅满目，铮亮诱人。近期有些人都不管封山育林，保护树木，绿化自然，疯狂上山刨一种木材叫翁李子，来家做手串。翁李子，这种材料，咋一听名字不知是什么，这种材料我一看这不就是我小时候上山刨的“雾里材”吗？小时候听大人们说：“雾里材，不成材，就好用来刻烟袋”，所以我对它的印象深刻。这种树木生长缓慢，60年长得还没有擀饺子皮的小擀杖粗。雾里材，小型灌木，树本弯曲不直，本上有针，开花后结黑色小果，不能吃，有毒。根部黄色，须根黑色，木质部中紫色，长不成材料，没有其它用处，所以外号又叫“四六不成材”。连做饭烧柴人们都没有用它的，针刺人又痒又痛，所以早年人们上山看到它都敬而远之。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用来做手串，还成了上佳的好材料。不过，终究它的绰号不好听“四六不成材”。孙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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