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观察 美债市发出衰退预警信号 贸易战将反噬美国自身

新华社记者 高攀 熊茂伶

美国债券市场14日发出经济衰退的预警信号，给那些宣称“贸易战很容易打赢”的美国政客敲响了警钟。华尔街分析师纷纷警告，如果贸易争端继续升级，下一轮美国经济衰退将提前到来，美国挑起的贸易战终将反噬美国自身。

虽然美国政府日前宣布将推迟针对部分中国输美商品加征关税，以避免对年底圣诞购物季的美国消费者造成影响，但投资者仍担心不断升级的关税举措令美国经济付出的代价正不断加大，并最终可能将美国经济拖入衰退。

凸显投资者担忧情绪不断上升的一个迹象是近期避险资金大量流入美国国债市场，推动3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14日跌至约2%的历史低点。同时，10年期国债收益率自2007年以来首次低于2年期国债收益率。

一般来说，为补偿投资者在较长时间持有债券所面临的风险，国债期限越长收益率越高。长期国债收益率低于短期国债收益率的反常现象被称为收益率曲线“倒挂”，通常被视为经济可能步入衰退的预警信号。

近期美国3个月期和10年期国债收益率也曾出现倒挂，但2年期和10年期国债收益率倒挂更令投资者感到担忧，因为上次出现这一现象时正值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这场危机随后演变为席卷全球的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

过去50年来，美国历次经济衰退发生前也都出现过国债收益率倒挂的现象。受债市预警信号影响，14日投资者纷纷逃离股票、原油等风险资产，纽约股市三大股指和原油期货价格当天大幅下挫。截至收盘时，道琼斯指数暴跌800多点，跌幅达3.05%，标普500指数下跌2.93%，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下跌3.02%。纽约商品交易所9月交货的轻质原油期货价格也大幅下跌3.27%。

经济学家表示，虽然收益率曲线倒挂并不必然意味着经济衰退马上到来，但近期全球经济增长放缓和中美经贸摩擦升级确实令美国经济衰退风险上升。理查德·伯恩斯坦咨询公司创始人伯恩斯坦说，债券市场反映出投资者对美国经济状况“有点恐慌”，美国经济放缓可能比人们预想的严重得多。

美国商务部近期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第二季度美国经济按年率计算增长2.1%，远低于第一季度3.1%的增幅，显示贸易摩擦已对美国出口和企业投资产生不利影响，并一定程度拖累美国经济增长。经济学家普遍预计，今年下半年美国经济增速将进一步放缓。

高盛集团分析师近日已将今年第四季度美国经济增长预期下调至1.8%，并警告贸易争端对美国经济的影响超过预期。荷兰国际集团经济学家詹姆斯·奈特利认为，贸易紧张局势升级正冲击企业信心、增加成本、损害供应链并削弱企业盈利能力，这进而会更广泛地影响到消费者信心和支出，经济衰退风险也会上升。

美国银行的分析报告还观察到，除收益率曲线倒挂外，美国汽车销量、工业生产和总工作时长这三项密切反映经济周期的指标也都接近以前经济衰退开始时水平。报告预计，未来12个月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的概率接近三分之一。

虽然特朗普政府目前正施压美联储大幅降息以刺激经济增长，但经济学家认为，降息并不足以弥补贸易争端升级对美国经济造成的伤害。并且，在货币政策上享有独立性的美联储也未必会屈服于政治压力。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行长詹姆斯·布拉德日前表示，不要指望每次贸易政策令市场陷入混乱时都会有更多降息。

经济学家普遍认为，贸易争端的不确定性仍是美国经济面临的最大下行风险。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投资总监丹·伊瓦什钦表示，这种挥之不去的不确定性每一天都在造成经济损害。穆迪分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马克·赞迪也认为，除非中美贸易争端得到解决，否则企业没理由相信美国经济增长会更加强劲。

从历史上看，美国经济的扩张周期几乎都是因为政策失误而终结的。《华尔街日报》近日发表社论警告，美国政府“杂乱无章的贸易攻势”可能会令美国经济陷入衰退。路透社本月进行的调查也显示，多数分析师认为最近的形势发展将令下一轮美国经济衰退提前到来。

（新华社华盛顿8月14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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