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海踏浪行

□李季

曾经凭借小说《暗算》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因《风声》而为人熟知的麦家，在沉淀八年之后，携带新作《人生海海》强势回归，再次书写间谍的传奇人生。“我想写的是在绝望中诞生的幸运，在艰苦卓绝中的道德。我要另立山头，回到童年，回去故乡，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关于《人生海海》，麦家说：“这本书从2014年写到现在，是一个长时间的守望，也是一次脚踩大地翱翔天空的美妙历程。”

《人生海海》的故事背景发生在农村，主人公是一位传奇人物，村里有人称他“上校”。故事以一个孩子的视角展开，剥茧抽丝，讲述了这位传奇人物背后的故事。他是心灵手巧的木匠，勇敢的战士，智勇双全的特工，忠贞的爱国者，救死扶伤的医生，他心怀大义，善待众生，却命运坎坷，不断陷入险境，不断被人陷害，最终被逼疯。即使迷失心智，他仍保留了那颗纯真的心，做好自己可以做的事。他的一生追求完美和善良，从因伤成医、救死扶伤，到不顾生死获取日本人的情报，到朝鲜战场的浴血奋战，到后来被贬回乡，面对批斗和侮辱都始终保持自己心中的执念，直至最后被捕入狱，用忘记过去的方法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用这种极致的办法成全自己的信念。

在时代的变更中，心怀家国的“上校”带着金子般的品质立于潮头。他被赞誉，被追捧，被赋予权力和财富，人间之乐，唾手可得。即使回到村里，在穷困潦倒的岁月里，他仍能逍遥自在地生活。这么一个杰出的人物，处处傲立人群，即使低入尘埃，他的光辉依然不能被掩盖。从遥远的抗战，直到当今，在漫长的时间的考验中，“上校”如同他珍藏多年的、金子打制的手术刀具，始终熠熠生辉。

“上校”被折磨发疯后，他曾经的爱人出狱寻来，开始照顾他，直到“上校”寿终，与“上校”相携而去。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深情挚爱，我们才相信人间值得。

在闽南语里，“人生海海”的意思为，人生就像大海一样，起落沉浮，诡谲莫测。时代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麦家通过描写“上校”多舛的命运，暗示人生的变幻多端，以及渺小的个人在时代大潮中的身不由己和茫然无奈。可麦家在书里又接着写道：“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正如罗曼?罗兰所指出的那样：“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人生海海》，在时代的不尽沧桑中，每个人的人生都难免起起伏伏，每个人都可能要在沉浮中经历艰难抉择，找到与时代、与世界、与自己相处的方式，勇敢地走下去。对于有坚定信念的人而言，人生的每一个困顿低谷，都将唤起自强不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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