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连任造势 评特朗普移民“新政”与近期“种族主义言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美国所任彦妍

当地时间7月18日,示威者在美国加州旧金山联邦机构大楼前举行集会,要求保障移民权益。□新华社发■提要

尽管特朗普多次辩称自己并非种族主义者,但其执政以来的移民改革和多次种族歧视言论凸显了其强烈的经济民族主义及种族排外主义倾向。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白人男性选民对特朗普的支持主要根植于其对黑人和移民的强硬态度,种族态度和仇恨情绪强化了特朗普的政治优势。特朗普近期的相关行为,意在复制2016年的胜选经验,取悦、稳固基本盘。

日前,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发布推特,指责四位少数族裔女众议员“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回到“破碎分裂和犯罪猖獗”的原籍国家,招致民主党强烈谴责。国会众议院16日以240票赞成、187票反对的表决结果通过了一项谴责特朗普“种族主义言论”的决议。其中,只有4名共和党议员赞成通过该决议,凸显了特朗普在党内的超高支持率(90%以上)及两党极化趋势的加深。

尽管特朗普多次辩称自己并非种族主义者,但其执政以来的移民改革和多次种族歧视言论凸显了其强烈的经济民族主义及种族排外主义倾向。自2018年1月起,特朗普推行了一系列旨在削减移民数量、改变移民结构的措施,如修建美墨边境墙、加强边境执法、缩减难民许可、中止儿童入境延期行动(DACA)计划、提出基于绩效的移民方案等。甚至有美媒撰文指出,从来没有哪一届政府像特朗普一样不遗余力地关注移民问题,这标志着美国建国以来移民政策的重大转变。那么,特朗普的渐进式移民改革与激进种族言论意欲何为?

首先,特朗普意在复制2016年的胜选经验,取悦、稳固基本盘。2016年大选期间,特朗普将非洲裔、墨西哥裔、西班牙裔移民界定为毒品、暴力犯罪的源头,加速了围绕种族主义的选民重组。调查显示,白人男性选民对特朗普的支持主要根植于其对黑人和移民的强硬态度,党派联系、意识形态、教育水平、经济地位等因素作用相对较小,可见,种族态度和仇恨情绪强化了特朗普的政治优势。因此,对特朗普而言,将经济保守主义与白人身份政治,或种族主义和经济不平等问题联系起来是卓见成效的竞选策略。

目前来看,特朗普倾向于通过宣传低失业率和良好经济数据来吸引温和派和独立选民,并利用仇恨性与煽动性的言论激化种族怨恨,继续稳固白人男性为主的基本盘,以赢得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的选举人团票。可见,由于发表种族敌意言论有助于特朗普连任,所以身份政治和种族主义将继续成为选战的中心议题。

其次,通过激化民主党内派系合流,塑造民主党的激进左翼形象,为自己挑选竞争对手。民主党内激进派与温和派裂痕不断扩大,尚未就竞选战略达成共识。但通过一致谴责特朗普的种族主义言论,双方在一定程度上弥合了分歧,找到了统一立场的落脚点。但媒体分析这是特朗普有意为之。特朗普无意与乔·拜登、伊丽莎白·沃伦等温和立场代表对决,而是需要一个竞选纲领与美国主流民意不符、易被贴上激进标签的竞选人,如支持绿色新政、全民医保的桑德斯。此外,还可转移民主党的优先议题,牵引至种族主义,而非医疗、教育和气候变化等积极议程。

虽然目前选调特朗普呈现颓势,其支持率落后于多位民主党参选人,但初选阶段的民调准确度偏低,与最终大选结果相差11个百分点左右,所以当前民调并不能准确预测大选结果。对特朗普而言,有利条件是美国现阶段经济状况乐观,五月失业率为3.6%,为半个世纪来的最低点,平均工资看涨,经济预期相对稳定。且特朗普仍牢牢掌握基本盘,“铁杆”支持者对其执政满意度较高,认为特朗普上任后兑现了大部分竞选承诺,如打击非法移民、在经贸领域对华强硬、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等。

但长远来看,特朗普的移民政策及种族言论导致了严重后果,增加了国家及国际治理成本。第一,通过妖魔化移民,将移民和种族问题武器化,可能会催生弱势和边缘群体的不信任,激化种族仇恨情绪及有色人种的恐惧,加深党派、民众及意识形态分裂,压缩中间温和立场的生存空间,在一定程度上为种族歧视言论及行为提供了合法化依据。第二,两党左右两翼激进势力不断增强。共和党更为特朗普化,与特朗普利益捆绑,民主党向左转,主张种族和经济进步主义,与倾向种族和经济保守主义的共和党龃龉仍将进一步扩大。第三,美国背弃了其作为移民国家的政治遗产,损害了其在国际上的道德灯塔形象,限制了与他国开展人道主义合作的能力,可能会引发他国效仿,以国家安全名义放弃对难民的法律和道义责任。长期来看,也可能会损害美国与盟友的共同价值观基础和伙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