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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诗·面孔(33)顾城(1956-1993)

来源:华西都市报 2019-04-10 03:07   https://www.yybnet.net/

当代诗·面孔(33) □胡亮

要读懂顾城,须引来庄子。

庄子这样写道,“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混沌。”何谓“混沌”?自然而然也,道也,本也,真也,久也。

顾城六岁写诗,十岁辍学,十三岁从城市到农村。文化也罢,城市也罢,社会也罢,还没有完成对这个少年的精雕细刻。

顾城脱了虎口,直奔大自然。他就是混沌,他就是中央之帝。“我愿重做一只昆虫”。他不厌其烦地写到黑蚂蚁,写到黄鹂和小松鼠,写到甲虫、瓢虫、小麻雀、知了、野蜂、蟑螂、蟋蟀、公鸡、叩头虫或粉蝶。

没有因,没有果,只有奇迹、惊喜和表象。

顾城的“火道村”,相当于法布尔的“荒石园”。面对着哪怕一只黑蚂蚁,他们都可以趴下来看上三个小时。

巧啦,法布尔也是十岁辍学。法布尔用一生,写出卷帙浩繁的《昆虫记》。

而顾城呢,八岁写出《杨树》,十二岁写出《星月的来由》,十五岁写出《生命幻想曲》。都是昆虫记,都是自然诗,都是天才的懵懂。来读《杨树》,“我失去了一只臂膀/就睁开了一只眼睛”。

后来,顾城稍通人事,又将自然诗写成了寓言诗:各种昆虫登台亮相,演出了一幕幕窃喜的童话剧。法布尔,也就成了安徒生。比法布尔和顾城更清澈,安徒生呢,据说几乎没有上过学。

六七岁的顾城,粗通汉语,未通古文,更不懂法语和丹麦语,但天生就是法布尔、安徒生或中央之帝。

此一阶段约当1974年以前,其间所为,可以称作本我之诗。

庄子接着写道,“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混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何谓“倏忽”?器也,末也,伪也,暂也。也许在庄子看来,文化、城市和社会都是倏忽之物。

1974年,顾城随父返京,先后干过木匠、油漆工、翻糖工、商店营业员、记者、文字编辑和美工,人事汹涌,无孔不入,他哪里还能够再藏在一个昆虫世界?

可怜的顾城!

来读《远和近》,“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当年很多人都闹看不懂,可是,这有什么看不懂呢?因为社会性,人与人扩大距离,因为自然性,人与人缩小距离。

远是“倏忽”造成的远,近是“混沌”带来的近。

再来读《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喻体指向自然性,指向“混沌”,本体却指向社会性,指向“倏忽”。是本体,而不是喻体,已经呼应了当时较为通行的介入立场。还可参读《眨眼》《就义》《不要说了,我不会屈服》《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和《案件》。

顾城的烈度,批判性,远逊于今天派同侪。须知,难为他已经尽力了。

此一阶段约当1974至1982年,其间所为,可以称作超我之诗。

庄子接着写道,“倏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倏忽”决定改造“混沌”,要让后者有眼睛有耳朵有嘴有鼻孔。有眼睛有耳朵有嘴有鼻孔,“混沌”还是“混沌”吗?有了“倏忽”的智,就会有“混沌”的反智。

还是回到顾城。顾城已经认识谢烨,又认识李英,她们就是他的七窍,他试着接受——又难以忍受——这逐渐凿出的七窍。

顾城好读《石头记》,那就这样打个比方:贾宝玉终将离了贾府,随了那个癞和尚,随了那个跛道士。换成时髦的话来说,有文化,就有反文化。

来读《布林》——此诗共有十八首——那就来读第十二首《对联》,“大烟囱是小烟囱不认识的小烟囱/小烟囱是大烟囱不认识的大烟囱/象鼻虫把自己弹到空中”。

顾城后来也曾谈到,“布林”好比孙悟空,好比吉诃德,很有趣,很喜欢逃学。从几岁到二十几岁,在脑袋里,诗人一直喂养着这个“布林”,直到拔出活塞,直到他终于写出《布林》。

这件作品乃是歪打正着的荒诞派,建设变成了破坏,抒情变成了反抒情,叙事变成了反叙事。

此一阶段约当1982至1986年,其间所为,可以称作非我之诗。这个非我,相对于超我,却接近了本我。

庄子最后写道,“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混沌”不生亦不死,有七窍,就有视听食息,就有文化,也就有必死。所谓文化生而自然灭。顾城不断地迁就他的七窍,要挣钱,要养家,要出国。

1987年,携谢烨赴欧洲讲学。1988年,移居新西兰。1990年,助李英移居新西兰。谢烨李英各有念头,在激流岛,不可能与诗人共筑“绝对女儿国”。到了1993年,终于发生戕妻自缢的大悲剧。

其间写出很多作品,最骇人,当数四个大组诗:《颂歌世界》《水银》《鬼进城》和《城》。这批作品,可谓无悲无喜无垢无净。顾城的目的不在诗,而在解决最后的问题。

最后的问题,不在“她们”,而在“我”——这才是最后最难堪的障碍物。老子说,“复归于婴儿”,已不可能。东坡说,“游于物之外”,亦不可能。顾城来得更痛快,他说,“死了的人都漂亮”。

此一阶段约当1986年以后,其间所为,可以称作无我之诗。人而无我,诗而无法,只剩下“蓝色的无限”。从本我到超我,顾城贡献了华章;从非我到无我,顾城志不在诗,已经深陷于——或者说陶醉于——荒诞主义、神秘主义和虚无主义。

而我等凡夫俗子,关心的还是作为诗人——而不是作为哲学家——的顾城,关心的还是童心与至文,那就引来明人李贽《童心说》作结:“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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