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周日(当地时间17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发布了29条推特和转发。舆论认为,人们不仅有理由为推文数量感到惊讶,推文内容更值得关注。有评论指出,这场呼啸而过的推特风暴说明,白宫仍没找到改变总统行为习惯的方法。随着法律和政治压力不断加码,可能会有更多文字攻击扑面而来。
罕见“连珠炮”
总统都发了些什么?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对数十条推文要点作了梳理:
1.呼吁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或联邦选举委员会调查“周六夜现场”(美国综艺节目)和深夜脱口秀节目是否与民主党人串通一气,因为它们总是攻击他。
2.攻击已故共和党参议员麦凯恩,指责他在大选前向联邦调查局提交“斯蒂尔档案”,并与民主党人展开合作。
3.敦促福克斯新闻台恢复节目主持人珍妮·皮罗的职务,后者因不当言论被停职。
4.敦促福克斯新闻台为节目主持人塔克·卡尔森辩护,后者因发表攻击性言论遭广告商撤资。
5.批评通用汽车计划搬迁四家美国工厂的举动“让国家失望”。
6.批评福克斯新闻台主播谢普·史密斯和另外两名周末主播,断定他们接受过“假新闻”训练。
7.断定民主党人试图“偷走一场总统选举”,将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丑闻”。
8.转发保守派争议博主杰克·波索比克的推文。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天之内。”CNN指出,尽管特朗普“一鸣惊人”早已不是新鲜事:早在上任之初,他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发推文指责奥巴马在2016年大选期间下令窃听特朗普大厦;尽管人们可能不会惊呼“哦,天哪,你看到他在推特上说什么了”;但17日的做法还是让人震惊。
过去,特朗普的推特“炮弹”大多数都是单发,就好像日常果盘里的一颗古怪坚果。人们似乎没有见识过总统在推特上如此密集而持续爆发的一天。
出于失望?
美媒注意到,特朗普17日发的很多批判性推文都没有明确的背景或时间节点,读者很容易一头雾水。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为什么会在此时发作?
特朗普的顾问们18日解释称,一定程度上是出于失望,他认为“通俄”调查并不合法。有评论认为,随着“通俄”调查报告若隐若现,特朗普背负的压力越来越大,所以他在推特上接连“放火”,抒发困扰他两年多的恼怒和挫折感。
“这说明一些问题。”美国资深政治分析人士克里斯·西里撒指出,长期以来,特朗普一直把推特作为其与支持者、媒体和整个国家沟通的首选方式。推文(而不是白宫官方声明或签字仪式)也被视为特朗普最真实的自我表达,让人们了解他在想什么,他对自己的总统任期和世界怎么看。
“从这个角度理解,特朗普周日的表现不能不让人担忧。这位美国乃至全世界最有权势的人,整天都在兜售未经证实的选举阴谋论、暗示民主党人和喜剧演员勾结、攻击已故共和党参议员,并试图播放他最喜欢的电视节目。他做了这一切,却连一条有关新西兰恐袭事件的推文都没发。”
事实上,特朗普也不是对枪击案无动于衷。《大西洋月刊》指出,他在上周五已发推文对新西兰枪击惨案表示哀悼,并承诺美国将不遗余力地支持这个悲痛的盟友。“但是,这种庄重的心情很快就消失了。”总统明明应该继续表达对新西兰枪击惨案的同情和慰问,但他为什么要发一些毫不相干的对民主党人的指控,来稀释、抵消自己的“正面形象”?
批评者一如既往地归咎于特朗普的决策能力和心理健康状况。英国伦敦大学政治学家布莱恩·克拉斯认为,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正常化偏见”(normalcybias),人们常常会忽视其存在,假装自己没事。“特朗普在推特上的崩溃可能很快会被遗忘。但这位情绪混乱的先生仍然控制着核按钮。”
“他就是他”
“这不是偶然的。”特朗普的一位外部密友18日将这场爆发与特朗普本月早些时候在“保守派政治行动会议”上随心所欲的演讲做比较。这位匿名人士说,围绕特朗普2020年的竞选活动,内部存在两派意见。一派希望特朗普表现得“像个总统”,利用好白宫这个官方平台;另一派希望特朗普重演为他赢得2016年大选的“脱稿”策略。“特朗普本能地接受后一种政治形象,这也是选民在下届选举中最有可能看到的选项。”
早在进入政界之前,特朗普就对自己推特账号的影响力津津乐道。但总统助手们一直担心那些未经审查的文字可能是一种“自毁装置”。于是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游说他收敛锋芒。他们为他准备预审过的推文菜单,让他从中自选;他们发动他家人朋友,劝他少发推文。但特朗普坚持认为,没错,口无遮拦的做法不像总统,但他就是特朗普真实形象的一部分。
《大西洋月刊》称,过去两年来,这场“拔河”比赛一直在幕后进行。但并无迹象显示,总统的行为习惯已发生改变。在白宫一系列人事变动中,特朗普抛弃历届总统所遵守的规范和惯例,不停清除那些敢于向他谏言的高官。白宫前幕僚长、退役将军凯利被挤走了,换上了预算主管马尔瓦尼。但马尔瓦尼似乎只是来“试镜”的,他并没有那么大权力和能力去告诫特朗普“你错了”。
“白宫无法控制总统。”美国记者皮特·尼古拉斯指出,可以想见,随着法律和政治压力加码,特朗普还会更频繁地拿起手机发泄情绪。
特朗普的批评者认为,这未必不是好事,他的推文逐渐失去了让人震惊的能量,选民就不会在2020年竞选期间再被他动摇了。特朗普的支持者指出,难道真的会有“粉丝”因为他发了关于节目主持人的推文,就投反对票吗?一名白宫前官员说,答案极有可能是否定的。
另一名熟悉总统的人士认为,这一切都说明:“他就是他。”据上观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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