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见闻与感受不能全付诸诗,于是,诗人把自己的情思写进了散文里。
对于诗人来说,散文是诗歌漫溢的流光,是奔向诗歌之路的短暂休整。
《城下笔记》即是诗人近十年诗歌之路上的思考和观察,是社会里细细体味的人情冷暖。城即北京,但总不免让人联想到杜甫的长安十年。论诗,作者当然是比不得诗圣,但相同的境遇,总让人窥见诗人的另外一面。杜甫在长安“卖药都市,寄食友朋”,“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即使满腹才学也屡受挫折,可以说相当抑郁。然而,我们的诗人这一切都没有,他只是混杂在浩大的北京城里千万人中的一员。
十几年来,所谓的“事业”和高薪是与他无关的,租房在城中村、奔波在公交车,孤身苦旅,感受着大都市里最下层人的生活气息。甚至也没有爱情的慰藉,亲情也在期望和失望中成为一种命运的逼迫。然而,他依然执著于诗,凭借着一种乡下人的冲动和执拗,毅然而然地走在这条路上,可能也有犹豫与彷徨,但比绝大多数人走得更为坚定。纵观整个笔记,没有所谓的大道箴言,都是诗人在琐屑生活里的所见所闻所感,这些粗略的点构筑了一个普通诗人执拗的十年,甚至也是当代多数飘荡在大都市里的残存的诗人的缩影。
从可读性来说,《搬家》《找零》《象棋》这些平凡中流露出的小趣味颇为让人喜欢,《引诱》《家长与暴君》代表了一直在生命旅途中折磨作者的爱情和亲情。至于《敬畏文字》《墙》之类的于压抑“城下”爆发不出的呐喊与悲凉则独独属于诗人自己,作为外人,没有此种经历是断难体会的。
有时候不免想,你好好挣钱养家、结婚生子不得了,何必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而非要追逐无用的理想呢?没有房子,没有婚姻,没有满足父母的期待,“诗人”这个称谓,在现代社会更像是loser的代名词。我不想把作者看得多么崇高,我只想说这命运和路途都是自己的选择,是一种习惯的向前。像斯宾诺莎或者梵高一样,这种傻气弥漫在艺术的历史长河里。鲁尼爱尔兰文学奖最近得主CaitrionaLally说,“为写作积攒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她选择了清洁工。正因为同样这种傻气,诗人才有了这坚硬而粗砺的文字,正因为在这卑微泥塘里不妥协不投降,诗人才会慢慢盛开出娇艳璀璨的芳香。
“城下笔记”,不是洒脱的美文,不是闲适的散文,是硬生生的生活碰撞,是在乡村向城市变迁中的真实记录。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作为一个诗人独特的朝圣之路,以迈向诗歌殿堂的朝圣者的身份,在泥泞的现实中挣扎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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