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英国脱欧将开启新篇章?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副研究员杨芳

■提要

2019年,是英国的国家定向之年。脱欧的谜底行将揭晓,是有序前行,还是继续在乱局之中挣扎,应该会有一个阶段性的答案。不一样的答案会预示着这个国家未来的发展方向不同,或许是走向艰难新生的重塑,也可能是继续沉溺于无法抉择之中的迷茫与反复。

2018年的最后一天,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在新年致辞中表示,“新年是展望未来的时刻,英国将在2019年开启新的篇章”。梅首相所言的“新篇章”正是英国真正离开欧盟,回归贸易自主、司法独立的国家行为体角色。从2016年英国公投决定脱欧以来,2019年将是真正决定英国会否离开欧盟的时刻,不出意外的话,1月14日这一周,英国议会将会投票决定,是否批准去年11月英国政府与欧盟达成的“脱欧协议”。英国或由此迈向有序脱欧的旅程,开始真正的国家角色重塑；亦或许陷入无协议脱欧、甚至不脱欧的更大乱局,国家发展陷入新一轮不确定性之中。

2018年11月,经过一年半的谈判,英国与欧盟达成“脱欧协议”,其中包括《退出协定》和《未来关系政治宣言》。协议规定了英国退出欧盟所需要的财务结算、公民权利保障等相关安排,约定了到2021年底(最迟可到2022年)为过渡期,过渡期内,双方将延续目前的关系,并将就未来的政治、贸易以及安全等关系进行谈判。协议以“保障条款”(backstop)形式,为关键性难题—“北爱尔兰问题”做了特别安排,以避免南北爱尔兰之间出现硬边界,退回到1998年北爱停火协定签署之前的紧张局面。

协议得到了英国与欧盟双方官方的一致认可,为实现英国“有序脱欧”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但是,协议的签署却在英国国内激起强烈反响。梅首相执政地位遭遇严峻挑战,在承诺不再参加下届大选的情况下,才赢得了党内多数的支持,渡过了不信任案危机。依据保守党党内的规定,未来12个月内,梅首相不会再遭受到保守党党内的不信任案挑战。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的议会投票会轻松过关。

特雷莎·梅首相领导的保守党在英国议会下院不占多数议席,需要执政友党北爱尔兰民主统一党(DUP)的支持,才能在英国下院议席过半,确保其所提出的议案获得通过。而迄今为止,不仅是DUP,保守党内部的相当一部分人对协议不满意,认为该协议有使英国无法自主退出关税同盟、甚至有失去北爱尔兰的风险。他们希望英国政府能够与欧盟重新谈判,至少是得到保证,为北爱尔兰保障条款设立一个更为明确的期限。为争取协议能够在英国议会下院得到通过,梅首相在协议达成之后,旋风式访问了欧盟及德国等主要成员国。圣诞、元旦的假期,梅首相也在频繁地与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德国总理默克尔以及爱尔兰总理瓦拉德卡等电话沟通,希望能够得到欧盟的进一步支持。但尚未如愿,欧盟的态度十分明确,“协议已经达成,已经达成的协议就是最好的协议,不会有有悖于该协议的其他承诺”。

随着投票日期的临近,1月4日,英国《卫报》称,梅首相开始了新一轮电话公关,仍在向欧委会主席容克等积极争取。《卫报》此前也曾指出,如果欧盟的态度能够有所变化,协议能够得到DUP支持的情况下,梅首相有可能得到保守党内的一致支持,协议也就有可能通过。此外,从选区选民意愿来看,英国民调机构尤戈夫(Yougov)12月初的分析显示,在两种选项之下,从选区来看,支持留欧和“脱欧协议”的比例十分接近,差不多各占50%。支持留欧比无协议脱欧的支持率略高,为52%:48%。而如果在有协议和无协议之间作出选择,对“脱欧协议”的支持率则明显更高,为65%。由于英国的选举体制是单一选举制,即650个选区选举产生的代表直接进入议会。这一数据表明,1月份议会表决通过协议仍有可能。欧盟预算委员厄廷格就认为,英国议会有可能通过“脱欧协议”。英国国际贸易大臣福克斯则认为,协议通过与否的可能性各占50%。

对英国而言,即使协议最终通过,也只是渡过了脱欧的“至暗时刻”,明确了英国终将脱欧的大方向。而英国国家的发展仍然存在诸多的不确定性。从英欧关系来看,下一阶段的谈判也并不容易,关税同盟的问题、贸易谈判的问题以及南北爱尔兰边界的安排,都依然是棘手难题。未来的两到三年之内,英国除了要与欧盟确立新的伙伴关系框架之外,还需要重建贸易等领域的双边与多边关系,在世界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英国需要应对这一系列深刻变化,任务十分艰巨。2019年,真正的“有序脱欧”,最多只是序章,而非短期内可以完成的任务。日拱一卒,或能功不唐捐,稍有不慎,就有功败垂成的风险。

新闻推荐

意欲何为？ 多国驻澳使领馆收到可疑包裹

新华社悉尼1月9日电澳大利亚联邦警察局9日发布新闻公告确认，日前多国驻澳使领馆收到可疑包裹，警方正在就此展开调查。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