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规格”接待背后朝韩彼此交心

本报记者王昱

9月18日下午,韩国总统文在寅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平壤举行了今年以来的第三次朝韩首脑会晤。从前方传回的报道中可以看到,对于文在寅此访,朝鲜方面安排了超高规格接待,又是红地毯、又是礼炮21响,最值得注意的是,金正恩夫妇亲自到机场迎接文在寅。从外交惯例来看,一国领导人很少到机场亲自迎接到访的外国领导人,而自金正恩执政以来,更是从未这样做过。

5月26日金正恩在板门店与文在寅第二次会面时曾保证说,“如果今年秋天您能来平壤,我会好好接待您的”。现在看来,金正恩无疑超额实现了他的诺言。

按照国际惯例,领导人外访可分为三种:国事访问、正式访问和非正式访问,三种访问在正式程度和接待规格上由高到低。本次朝韩首脑会谈,由于两国并未建交,只能算非正式访问,但却采用了超过国事访问的礼仪,不仅“升格”,而且升了不止一格。

在接待规格差别的背后,实际上是访问意义的不同:国事访问之所以如此正式,是想强调首脑会谈超越双方的本届政府,而达到国家战略层面,国事访问所达成的协议一般意味着两国将在长期战略上达成某种协调或一致,其背后是以国家信誉做担保。与之相比,正式访问则体现了双方领导人或这一届政府的思路和意图,其达成的协议是以领导人个人的政治信誉做担保的。而非正式访问则只是作为双方的一种彼此试探和接触,双方在访问中达成的协议约束力也要低许多。

懂了这些,我们就会明白朝鲜此次破格的真正用意。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韩国金大中、卢武铉等总统都试图对朝展开“阳光政策”,但最终都随着韩国国内政府的更迭而夭折。对朝友好一直是韩国某几届政府的意向,却从未上升到“国策”的层面。而自文在寅上台宣布重拾“阳光政策”之后,这次“阳光”又能照耀半岛多久也一直是朝鲜方面的疑虑——虽然韩国方面目前在推动修宪,试图通过允许总统连任、终结“一任制”来保持政策延续性,但文在寅本人却已宣布本届任期届满后不会谋求连任。那么,在文在寅之后,其继任者对前总统与朝鲜达成的意向是否还能认账?这恐怕是目前朝鲜最担心的事。因此,朝方很想通过一次“很像国事访问”的非正式访问,将双方的意向确定下来。

事实上,对韩国来说,借非正式访问之名,行国事访问之实,以期让朝韩关系不随政府更迭而反复,恐怕也是文在寅政府乐见的。正因如此,他才会对这次超规格接待照单全收。

但必须指出的是,朝鲜采用类似的做法已非首次。韩国总统前两次访朝(2000年金大中访朝、2007年卢武铉访朝),时任朝鲜领导人金正日也给予了这两位韩国总统国事访问的规格,但效果并非特别理想。此次金正恩更为“破例”,但能起到什么效果,还有待时间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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