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梦

◎睿子

夜色阑珊，秋雨依旧缠绵，我的灵，我的魂，仿佛已融入这秋夜的雨中。暗夜即将逝去，黎明悄然来临；有秋雨相伴，今夜无眠。

期待秋雨的到来已有许久。最近天气预报也不灵验，期待频频落空，但我期盼秋雨的信念却丝毫未减，或许是一种心灵的饥渴所致，那种迫切无以言表。

昨夜，独自在书房翻阅二三十年前的书刊，忽然想到逝去的光阴与往事，那种纵横交错的思绪，让我时而慨叹时而茫然。我想：书房的世界是属于我的，我可以自由地想着逆境、顺境，黑暗、光明……

天马行空的想象与白日的劳碌，让我产生了朦胧的睡意。恰在此时，妻子推开我的房门轻声说着：“今夜小雨，明天降温，注意加衣！”秋凉中，一种温暖涌上心头。于是，我夹带着一本清代金缨撰辑的《格言联璧》踱到床边，拥书入梦。

人到中年，我特别喜欢秋夜的雨。或许是心有灵犀，大约半夜，妻推动我说：“下雨了！”我揉着眼，一骨碌爬起来，披上外衣走到窗前，在夜色中观赏微妙的秋雨。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秋夜的雨完全被黑暗所笼罩。秋雨不大，沙沙地响个不停，像乐师在弹奏一支动听的乐曲。

伴随着阵阵凉风，雨丝在微风的抚摸下扭动着身躯，又像是在跳着欢快的舞蹈。院外那棵伴我成长的法国梧桐，也在雨夜中隐约地摇曳着多姿的枝条，似乎在向我含笑致意！我感谢大自然的工笔与巧妙的安排，让这样的夜雨在这样的情境中缓缓落下。

秋雨是一种带有灵性的东西，古往今来，中外有无数作家诗人描写过秋夜、秋风、秋雨，却大多带有悲怆的味道。其实，赏物也好，观景也罢，品人论世也好，都需要在特定的氛围下有好的心境。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他们的开阔心境浩瀚如海，他们把人生看得透之又透，迄今还没有人敢否定他们思想的惊人。恰如文学大师莎士比亚所说，每个来到世上的人，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作品，只不过是个人的不同造化，走向了异样的境地而已。

一代大师季羡林先生的思想，对我也颇有影响。他认为：人的一生往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站在此岸，就不要盲目地艳羡彼岸。在命运濒临劣境与低谷之时，只有把握住定数、主流与契机，才能在喧嚣的尘世中不迷失方向……

夜色阑珊，秋雨依旧缠绵，我的灵，我的魂，仿佛已融入这秋夜的雨中。

暗夜即将逝去，黎明悄然来临；有秋雨相伴，今夜无眠。巴金先生曾有一篇《十年一梦》的作品，在这个物是人非的尘世，我又岂止是“十年一梦”呢？秋的夜，秋的雨，一场秋雨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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