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叛逆的灵魂在流放中闪光

谈到俄罗斯文学，普希金始终是无法忽视和越过的，他被赞誉为俄罗斯天才语言艺术大师。

作为俄罗斯民族作家，普希金在各个文学领域为俄罗斯文学树立了典范，他的创作影响了许多俄罗斯作家。他的诗歌风格不仅影响了同时代的莱蒙托夫、丘特切夫等众多诗人，而且他的散文体作品也深深影响了托尔斯泰等小说家。托尔斯泰评价普希金说：“美的感情被他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这一点是谁也难以企及的。”

普希金短暂生命中的那段重要的流放经历，写得最成功的当属苏联作家伊凡·诺维科夫著的《普希金在流放中》这本书。重读这本书，在欣赏优美文字的同时，心灵依然受到了深深的感染和震撼。

1820年，因犀利的诗篇触怒了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普希金离开了日益禁锢的圣彼得堡，开始了自己的流放生涯。

流放对于一位宫廷十品文官来说，从声誉上是屈辱的。但那时普希金并不感到惋惜，他在1820年给维亚泽姆斯基的信中写道：“我渴望到异乡去，也许南方的空气会使我的心灵振奋起来。”5月6日，普希金离开了首都，前往叶卡捷琳诺斯拉夫，流放到南方移民地监督官英佐夫将军手下服务。

流放期间，普希金患了难熬的疟疾，躺在一家犹太贫民的陋室里，满脸长须，衣着肮脏，形影消瘦。也许上帝怜爱诗人，正好与普希金有深厚友谊的拉耶夫斯基将军携家人前往高加索，经过英佐夫将军的批准，普希金和拉耶夫斯基全家携伴前往高加索地区。

高加索地区迥异的大自然风光和山民的风俗使普希金大为惊异，他在给弟弟的信中写道：“可惜你没有和我一起眺望这些山岳巍峨的群峦，结冰的诸峰，从远方看，迎着朝霞，它们宛如朵朵奇异的云彩……”大自然美丽的风光和当地哥萨克村镇的日常生活给普希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在一封信的结尾写道：“我如此热爱而从未享受过的生活，令人愉快的南方的天空，迷人的地方，令人心旷神怡的大自然，群山、花园、大海。”高加索和克里米亚的美丽风光也激起了普希金充满诗意的想象力，流放的痛苦和屈辱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从高加索赴克里米亚途中，普希金创作了诗歌《白昼的巨星已经黯淡》，这首诗是普希金浪漫主义的开端，对拜伦作品的迷恋促进了诗人在创作中浪漫主义色彩的发展，普希金在诗中表达了对失去青春年华的埋怨，对上流社会的厌倦和不满，一场心灵的骤变让他感到焦躁不安。

浪漫主义的色彩，普希金视为奔放不羁，不受拘束；磅礴的、浩瀚无垠的海洋那阴郁的美，与诗人叛逆的、热爱自由的情绪恰如其分地相似和吻合，流放中普希金向往自由的心已经变得不可遏制，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他。

普希金在俄罗斯南方又开始和许多的“叛逆者”进行接触，使他对沙皇制度的不满和反抗情绪与日俱增。此时的欧洲，民主革命风起云涌，在西班牙、意大利、希腊，到处都点燃了反抗专制独裁的燎原之火，普希金被鼓动着，燃烧着，诗人写道：“你，狂风、暴雨，掀起巨浪，摧毁那死亡的堡垒吧。你，雷雨，那自由的象征，你在哪儿？”普希金不仅痛骂官僚，而且公开地谩骂反动政府，甚至在咖啡馆里也公开斥责沙皇。诗人的作品像一根被点燃的火柴扔进了火药桶里，成为了十二月党人的鼓动者和挚友。他用诗歌作为武器，从道义上帮助了十二月党人。

在俄罗斯南方，普希金的《强盗兄弟》《高加索的俘虏》《叶普盖尼奥涅金》一些著名的诗篇开始在俄罗斯的大地上回响。流放中的诗人没有用阿谀奉承去祈求沙皇政府的宽恕，反而拿起手中的笔，来回应当时的倒行逆施。当地行政长官沃龙佐夫无法容忍普希金这个叛逆的囚徒，写信禀告沙皇说，普希金是个危险分子，有碍当地治安的净化。最后，沙皇终于下旨：普希金行为越轨，押送回原籍，监督改造。普希金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和家乡，流放生涯结束。

正如俄罗斯另外一位著名诗人所描述：“越是被牢笼所桎梏，他的灵魂越是自由而高声地歌唱。”这就是普希金，俄罗斯民族的伟大灵魂。

□ 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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