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 黎小强
7月2日晚夜班回家,开电视,一边嗑瓜子,一边调体育频道,屏幕上出现巴西对阵墨西哥。我连伪球迷都够不着,自无一睹为快的急迫。我只是想验证此前的论断:足球具有极大偶然性,纯属游戏。我不是一个武断的人,我不能仅凭只麟片爪就指手划脚。当内马尔、威廉扭着足球的脚,在绿茵场上跳起激情桑巴时,我既兴奋,又惶悚。
兴奋是因对高超技艺的膜拜,惊恐是因我的论断遭遇极大挑战。前日,我在报上发了伪球评,还在朋友圈狂晒,以为这一家之言或有道理。要知道,活半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就足球发表高见,我不想刚出世就夭折。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捂着嘴歪笑,乃至正告足球才是真正的球,我多不予理会,只想凭自己的眼睛寻求真理。
回到绿茵场上。但见内马尔、威廉用柔情而坚定的脚紧抱足球的小蛮腰,先是一道黝黑的闪电,向禁区急驰。敌军围困万千重,乱脚齐堵,我自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左右摇滚,似入无人之境。禁区旁忽如虎踞龙盘,一刹那静止,起脚,门将见势欲扑,却轻轻一挑,球绕其而过。接应者已是一骑红尘,呼啸而至,顺势将球推进门将倒地后的空旷大门,连同浑身激荡不已的自己。于是,墨西哥队的大门里、禁区内,黝黑的巴西精灵们跳起激情桑巴,绚丽多姿,连同激荡的汗水、决堤的欢呼。在墨哥眼里,这是一簇绚烂的恶之花呀!
在如此视觉盛宴前,我想起《庖丁解牛》: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意思大致是:丁厨师替梁惠王宰牛,手之所触,肩之所靠,脚之所踩,膝之所顶,都发出皮骨相离声,刀刺进时响声更大,这些声音无不合乎音律,竟同《桑林》《经首》两首乐曲伴奏的舞蹈节奏合拍。娴熟之至,连宰牛这般生猛活都似舞蹈,何况绿茵场上一粒白色的圆精灵。
我又浮现工会广场前的大妈舞。那领队瘦弱,领舞时却是激情迸射,举手投足或快或慢,或左或右,或动或静,或直或曲,或柔或刚,简直是化了。我看不清她的眼神,想必溢满自信与从容。
我还想起我那黝黑的国强兄弟。如今是大学教授了,不知廉颇可老?当年篮球场上,他非高大魁梧,却能执球牛耳,运球灵动多姿,忽如鹰击长空,忽如静水深流,只听篮框响,方知花已落。
我还想起孙过庭的《书谱》: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当明了事物规律,技进乎道,就不必靠眼晴,凭精神接触就足够。这时的一举一动合乎天地之律,自然势同舞蹈。
墨哥哥在激情桑巴中沉沦,我那自觉如初生婴儿般纯洁的理论也在嘤嘤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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