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步行鼓励多元参与

在步行的政治效益这一方面，《城市活力——走向步行世界》研究报告从领导力、城市治理、可持续发展和规划时机四个层面分析了步行的影响力。

领导力

1）积攒竞争力

城市步行能提升该城市在全球网络中的竞争力和地位。如今，在市场全球化和一体化的背景下，城市竞争力成为当地公共政策的核心问题。

20世纪八十年代，由于墨尔本在城市中心缺乏公共设施，一直被戏称为“甜甜圈城”。直到1994年，该市决定提升公共空间，转型升级为24小时的活力之城。十年间，整修路面和街道设施，将错综复杂的狭窄巷道转变为充满咖啡店和餐厅的步行街道网络。通过整治该中心片区，居住面积增加了803%，咖啡店数量增加了275%，后来大家称之为“墨尔本奇迹”。在2015年，墨尔本连续第五次被《经济学家》评为“世界上最适宜居住的城市”。

城市竞争通常会产生衡量城市的排名体系，区分胜利者和失败者。为了得到更高的城市定位并保持下去，政策制定者需要提供稳定且高效的政策和决策框架，以体现其有足够的管理能力。

2015年世界博览会期间卡斯泰罗广场临时改建为步行区域。本文图片均来自《城市活力——走向步行世界》研究报告

2）达成公众共识

对行人友好的交通环境可以营造民众的幸福感，因此建设步行城市是一个通过增强公众共识以促进政治建设的战略工具。

在西班牙城市庞特伟德拉，为了提高城市的宜居性，市长Miguel Anxo Fernandez Lores在1999年决定构建步行化的城市。至今，该市取得了杰出的成果。该市长如今已连任5届，在2015年，这座城市也收到来自纽约主动式设计中心所颁发的国际卓越城市奖。

一次勇敢的尝试在短期内往往会引发强烈的阻力，但从长远来看却能达到共识。随着2015年世博会的到来，米兰决定将卡斯特罗广场——米兰最具标志性的广场之一和最大的城市交通枢纽之一——变为步行区域。针对很多反对的声音，该市建立公众参与机制并让民众在线选出他们最中意的方案。

经过长达6个月的实验，调查表明81%的市民更倾向于该地区步行化，该项目目前正在进行中。

城市治理

1）提高公民权利

步行使公众空间更具活力，同时也增强了居民对其居住地的依恋。这样就促进公众对城市的改造计划的发声，并且积极为决策和找寻符合他们需求的行动做出贡献。

例如，一个非盈利组织将一个被拆除的废弃建筑改造为世界上最著名的步行公园之一的项目。该组织成立于1999年，目的是为了保护高线公园并将它作为公共开放空间再利用。“纽约高线公园之友”这个机构已经在过去的16年里筹集了超过2亿美元的建设资金。

赋权是做出选择，再将选择落实到具体行动以提高个体和集体能力的过程。而城市通过赋权可以增强公民的责任感，促进合作经济模式的发展。为了资助公共空间的改善，巴黎已经建立了历史上规模最大、最具雄心的城市公众参与预算。此外，为了让公民赋权吸引更多的注意和资源来，众筹平台正在兴起。比如Spacehive，这个英国的关于公共空间和建成环境的众筹网站，已经成功举办了145个项目。

洛杉矶市民自主设计将汽车主导的公共空间改造为步行广场

2）鼓励多方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

现代社会的复杂性，再加上新的环境和经济挑战，凸显了公共管理在决策过程中涉及多个利益相关者的必要性。为了得到创新方案，并根据社区的需要适当发展，这种方法是必要的。特别是在步行环境中，社区参与度和城市的步行程度之间存在很强的相关性。

在新加坡，市区重建机构在2013年发起了一个关于公共空间竞争的项目，名为“我的想法”。在这个项目中，市民们受邀提交他们关于改造城市的公共空间的创意。对于今后的项目而言，众人参与和他们的想法是重要的灵感和催化剂。

另一个例子是洛杉矶，当地人平均每年在交通出行上要浪费64小时。现在人们在这座城市更容易步行和骑行，该计划提到将当地社区冗余的和未充分利用的道路转化为公共步行空间，采用预先选定的椅子、桌子等设计摆放。在这个“自己动手做”的倡议下，人们致力于这些空间维护和运行，且不断拓展。

在墨西哥城，带着面具的超级英雄Peatonito保护行人的权益

3）加强公民责任

大量研究显示，人们之间的距离越近，比如在步行环境里，就越有社区归属感。

1993年，波哥大的犯罪和混乱达到历史最高记录。据估计，每十万居民中就有80起凶杀案。波哥大前市长Antanas Mockus推进一系列创新政策以提高城市的幸福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用哑剧演员取代了腐败的交通警察，从而减少了交通事故死亡率。这个有争议的选择产生了巨大变化，1993年到2003年间，交通事故死亡人数从年均1300人下降到大约600人。

自2012年以来，墨西哥城一直作为一个鼓励公众责任感城市的典型例子。Peatonito自封为城市的蒙面“超人”，他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维护行人的权利，同时也教育司机。在当地一些政治积极分子帮助下，他的行为提高了公众意识，促进了第一个道路交通管理规范的出台。

可持续发展

1）提倡可持续行为

步行是一种有效、有趣且可持续发展的交通方式，它可以带动文化变革，并促使公众更有责任感。

城市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占全球的75%，是气候变化的主要影响因素，未来城市的幸福程度与交通负面影响的改善以及交通的可持续化密切相关。例如在加拿大，如果每周少开一天车，每年可减少380万吨温室气体排放量，这相当于从道路网中移除80万辆汽车。

促进积极交通将产生极为正面的影响。例如，行走可以节省5-13公斤的碳排放，通勤时步行的话可减少17-57公斤，如果私人出行采取步行代替驾驶的话，碳排放减少量可达到183公斤。

在利马历史悠久的市中心，Invasión Verde是一个利用可回收材料实现的弹出式装置。

2）城市韧性

步行是一种独立可靠的运输方式，因为它不需要基础设施，而且总是可实现的。因此，提高城市的可步行度能提升其在面对不同情况时的韧性。

对于城市来说，韧性是一个重要的特征，能让城市跟上正在发生的快速转变。根据洛克菲勒基金会提供的“100个韧性城市项目”的说法，韧性是“个体、社会和系统在面对压力和冲击是能够生存、适应和成长，甚至在条件需要时也能改变的能力。”

步行减少了对外部交通设施的依赖，使城市不那么容易受到交通系统崩溃的影响;它通过减少对不可再生资源的依赖来促进可持续发展;同时，也通过提高公民的健康和社区凝聚力、创造充满活力和吸引力的环境来提高城市的幸福感。

规划时机

1）支持再生过程

城市再生可防止城市的衰落，并对经济、社会和环境产生积极的影响。创造步行环境通常被认为是城市再生的有力工具。

马德里的Madrid Río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它是一个120公顷的带状公园，其设计就是为了重塑曼赞纳斯河的河岸。原来的高速公路与河流平行，并严重影响了两条河的连接，公园建设的这个决定使人们重新考虑周围环境建设和其与市中心的关系。在这里兴建了体育运动区、广场、咖啡厅、餐厅、30公里的自行车道和11个新的人行天桥。该项目引发强烈的社会反响，并且对文化、社会、环境和经济有积极的影响。它完成了历史地标的修复，以及像当代艺术中心Matadero Madrid这样的历史地标的重建。

塑造一个更适宜步行的城市需要重新规划空间，减少汽车的主导地位，让行人重新占用街道。随着汽车的减少，城市增加了自由、有弹性的步行空间，这为城市转型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新的机遇。

巴黎广场是坐落在塞纳河岸边的一个临时海滩。

2）接受灵活的微解决方案

提高步行的方便程度并不难，即“轻、快、便宜”。如今，“临时性”和“灵活性”都是流行语。通过执行这些能够适应市民多重的动态需求的解决方案，设计具有这些特征的空间有利于发展智能城市。

研究表明，步行环境与创造性和创新性的发展之间存在着很强的相关性。这可能是可步行空间的特殊性所造就的结果。没有汽车的街道，或者非汽车主导的街道，受到的监管较少，更具有灵活性，为临时解决方案和自下而上的行动提供更多的发展机会。

许多例子都说明公共空间的使用是如何快速、简单、廉价地将汽车世界切换到行人世界，纽约时代广场就是一个著名的例子。这个广场曾经面临严重的交通拥堵问题，但在2009年的一个周末，它变成了一个广场，使用临时的街道标识、椅子和桌子——这个转变现在已经变成永久性的。

3）推广文化遗产

当步行化发生在靠近文化地标的空间时，它可以显著增强其吸引力，从而促进文化保护。

在全球化进程中，城市试图把握自己的特色。城市的遗产有助于增加其辨识度，它是提高社会凝聚力、经济繁荣和竞争力的一个基本特征。由于步行化创造了更宜人、更有吸引力的环境，它被当作推广历史建筑和纪念碑的战略工具。

（本报告转载自微信公众号“一览众山小-可持续城市与交通”（SustainableCity），经澎湃新闻重新编辑和整理，获Arup授权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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