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突然“翻脸”是想“以闹促和”

本报记者王昱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婴儿之所以要哭闹,并非真的伤心或愤怒,而是因为不会用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诉求。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如此,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亦然。比如这次朝鲜宣布取消与韩国高层会谈,并威胁重新考虑美朝首脑会谈,令很多人担心一度被看好的半岛局势是不是又要“黄”了。殊不知,朝鲜此次“翻脸”恐怕也是其与美国“沟通”的一部分。

“边缘战略”一直是朝鲜的一大外交习惯,所谓“边缘战略”,是既让局势处于似乎随时可能擦枪走火的紧张状态,但又有能力避免局势真的失控,并从中套取利益。半岛局势紧张这么多年,朝鲜对该战略的运用最为得心应手。

但是,自今年1月起半岛局势突然转暖算起,朝鲜已经有近半年没有使用“边缘战略”了,作为一个与美国国力差距极大的国家,朝鲜又没有太多别的手段与美国讨价还价。所以,随着美朝就具体事务越谈越细,博弈的天平无可避免地向美方倾斜:先是会面地点被选在了亲美的新加坡,这意味着特朗普将占到“主场优势”。随后,美方又要求朝鲜必须在会谈前将现有核武器全部运至中立的第三国。最后,美国干脆提出要求朝鲜遵循“先缴枪再谈判”的“利比亚模式”。

不难看出,美国正在用切香肠的方式逐步压缩朝鲜的空间,如果形势照此发展,恐怕真等到6月12日会谈开始时,特朗普和金正恩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大事可谈了。

很显然,目前这种平和、渐进的博弈方式给美国的感觉更舒服,而朝鲜要想摆脱被美国“牵着鼻子走”的现状,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重拾“边缘战略”。另外,朝鲜也在借此向美国传达一个重要信息:朝鲜正在进行的转型是自主战略决策,而不是在美国施压下的被动应对。对朝鲜来说,争清楚这一点是生死攸关的,因为它定义了朝鲜到底是在主动寻求和解,还是像利比亚当年一样“缴枪不杀”。

但可以断言,朝美首脑会晤,哪怕会推迟,最终还是会举行。因为美朝双方都已经为此次会谈付出了如此多的“沉没成本”,谈判失败所造成的后果,对双方都是难以承受的。尤其是对朝鲜来说,它与美国博弈的牌本就不多,此次为美朝首脑会晤又已经打出去很多“牌”,比如拆除北部核试验设施,释放在押美国公民等等。如果谈判真的破裂,朝鲜损失更大,未来若再想重开谈判,势必要支付更多信任成本。所以,“以闹促和”恐怕依然是朝鲜此次翻脸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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