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洛丽塔》,谁是《洛丽塔》的男主原型?如果你一点也不觉得纳博科夫可疑,我只能说你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而我不得不承认,做不到。
作家其实写的都是自己,这个不用多说,他的经验就是他的素材,只是有些素材转化得比较隐晦,有些则比较直接罢了。最低级和最高级的作家都写情爱,有的就写成了下流货,有的则成了文学经典。冯唐推崇《北回归线》的作者亨利·米勒,“亨利·米勒一辈子,思考,写作,嫖妓。他的元气是由天才和欲望构成的,或许这二者本来就是同一事物的两面。”亨利·米勒本人倒觉得他是地球上最后一个圣徒。
单纯从技术角度分析,我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传记作家博伊德归纳过,纳博科夫19部长篇小说中至少有六部的内容是全部或是部分与《洛丽塔》主题相关,纳博科夫对于“洛丽塔情结”的持续聚焦与热情不言而喻。
我们被《洛丽塔》那种非主流非常规的奇异情感所震撼——这样的艺术感染力单凭艺术想象是难以完成的。《纳博科夫在美国》有一个副标“通往——《洛丽塔》之路”。作者似乎找到了《洛丽塔》小说男主角的原型,很大程度上洗白了笼罩在作者身上的猜疑的薄雾。
这个人叫亨利·兰斯。是他把纳博科夫引荐到斯坦福的,他们也因此成为好朋友。斯坦福校报这样描述兰斯,“又高、又瘦,他的肩膀圆圆,一双深邃的黑眼睛,目光柔和亲切。”他有芬兰血统,出生在莫斯科,在德国接受教育。一战期间,三十岁的他娶了一位十四岁的小女孩。
亨利·兰斯通晓多国语言,爱好音乐、充满神秘感,他是旧派人物,却又魅力无穷。他酷爱下国际象棋,那个夏天他与纳博科夫下了好几百盘象棋,大部分时间都是纳博科夫赢。传记作家安德鲁·菲尔德将兰斯形容为“阴郁之人”,当时的瑞士报刊经常用这个词来暗指“娈童者”。下棋的时候,两人都会将自己的隐私讲给对方听,兰斯透露自己见不得阳光的癖好。
创作《洛丽塔》的诱因与兰斯多多少少有一些关联。在菲尔德看来,这是毋庸置疑的。当他隐晦地向纳博科夫表示他这种想法时,却遭到纳博科夫的愤然否定。对纳博科夫来说,这是个“古已有之”的文学母题。
20世纪20年代末他创作的一首诗已经涉及这一题材。1938年的小说《天赋》中,《洛丽塔》整部小说的内容似乎已呼之欲出了。在《天赋》中,小说男主人公对他女朋友“自大又粗野的”继父忍了又忍,有天晚上,他这样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哈,但凡我有那么恍惚间灵感的话,我可以把一部小说创作成什么样子呀!……想象这样的场景吧:一个年纪不小的老色鬼——依然精力旺盛,依然疯狂而炙热地渴求着快乐——认识了一个寡妇,她有个女儿,年纪还小——你懂我的意思——虽然她还没有开始发育,但她走路的姿态已经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一个瘦瘦的小女孩,那样美丽,那般白皙,眼里藏着一抹大海的颜色——不过当然,她肯定不愿意多看这个老男人一眼。那怎么办?不必多想,他追求并且娶了那个寡妇。他们三人组成了一个新家庭。这样你便可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完没了地反复体验着——难忍的诱惑、永恒的折磨、强烈的渴望。
一个更显而易见的原型是纳博科夫于1939年秋季写的短篇小说《魔法师》。这篇小说讲述的是一个男子和一位病入膏肓的女子结婚了,不久后该女子就撒手人寰,他也理所当然地掌控他垂涎已久的孤女。
可以说,早在纳博科夫来到美国确立《洛丽塔》主题之前,他对《洛丽塔》中的艺术细节的酝酿已非一日,这一点是绝对确定无疑的。至于兰斯,和蔼可亲、潇洒自如、文质彬彬,在猎艳方面总能屡屡得手,可以说启发了纳博科夫对于小说人物的形象想象。兰斯五十九岁就去世——《洛丽塔》男主亨伯特也是年纪轻轻就死了——纳博科夫深信他是自杀身亡,而不是被斯坦福校友杂志上所描述的长期的感染,和上腹膜炎。
纳博科夫从未有通过作品去“改良社会”的意图,但是透过《洛丽塔》的粉红格调与奇特文本,囚禁、羞辱与被强迫,将读者引领到美学与道德的陌生领域,从拓展人类精神与经验的层面上说,纳博科夫的文学与人文价值并不亚于索尔任尼琴、帕斯捷尔纳克和布罗茨基。
还有一个疑点。塞浦路斯的皮格马利翁唤醒了象牙美女——他不可能凭空雕塑,谁是《洛丽塔》的女主原型?
凌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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