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工作也给钱”,芬兰这一实验被叫停了

排队领取免费食物的芬兰人。去年1月,北欧国家芬兰开始了一项听起来很有吸引力的社会福利实验:随机选取2000名年龄在25岁至58岁的失业公民,每月向他们发放560欧元(约合4318元人民币)的保障性收入,并且不要求他们找工作,他们用这笔钱干什么都可以——创业、找工作或参加培训、学习。即便这些人找到工作,每月依然会收到这笔钱。该实验耗资约2000万欧元(1.5亿元人民币),按计划将于2019年1月结束,长达两年。

听起来很“乌托邦”对不对?然而,才过了一年多,芬兰政府就已经打算结束这个实验。英国《卫报》报道,芬兰政府已拒绝增加实验项目资金,将着手探索其他社会福利实验。

其实,今年年初,芬兰政府就有“反悔”的意思:当时政府规定,除非失业者在积极寻找工作,或者正在参加工作培训,否则将缩减这项福利。此次,政府又立法规定,失业者只有在3个月内工作或接受培训至少18小时,才能领受特定福利。

从“无偿发钱”到“有条件发钱”,再到拒绝为此投钱,这到底是为什么?《纽约时报》称,这项实验引发了一些人的不满。赫尔辛基大学社会政策学教授海基·海里默说,问题出在那些没有接受高等教育的年轻人身上,他们根本没有去找工作,“人们担心,有了基本收入,他们就只会待在家里玩电脑。”

《纽约时报》认为,该政策实施不下去的原因是,芬兰已经有足够多的“社会保障”了。在这里,医疗由国家提供,教育是免费的,失业人口可以领到救济金,还能获得免费培训项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芬兰已经是个有基本收入保证的国家了。”海里默说。所以,再来一个“无偿发钱”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芬兰政府推行这项实验的出发点,本来是希望激励失业者更积极地投入就业市场,降低该国的高失业率。2015年,芬兰的失业率一度达到10%,创下17年来的最高值。因为按照此前的社会福利制度,很多人失业后不愿意找工作——因为他们一旦接受了收入较低的临时工作,那就不能继续领取失业补助,而失业补助往往比做临时工挣的钱多。所以政府才会想到:如果他们在失业时和找到工作后,都能得到一份基本生活保障,失业人群是否会更愿意去找工作呢?

人们拿到这笔钱后到底都做了什么,这些数据将于明年公布,但从政府如今拒绝继续投入资金看来,这个美好的愿望显然没有实现。

也有人对政府没能持续这项实验提出微词。参与实验的专家奥利·坎加斯认为,两年实验期太短,没有更多资金和时间,无法从如此大规模的实验中得出有效结论。

2016年,另一个高福利国家瑞士也拒绝了一次“全民发钱”的尝试。当年12月,瑞士就一项名为“无条件基础工资”的提案发起公投,超过四分之三的人投下了反对票。该提案提出,可以分别向瑞士成年公民和未成年人每月发放2500瑞郎(约合16800元人民币)和625瑞郎(约合4200元人民币),以保证他们过上“体面的生活”。

对这种好事,瑞士人民为什么拒绝了呢?因为大家考虑到了这些:首先,这些津贴意味着政府每年将增加近2000亿瑞郎的支出,但财政支出从哪儿来?不还是“羊毛出自羊身上”吗?企业界对此反应尤甚,毕竟他们是“纳税大户”。第二,如果提案实施,恐怕会有很多人争着入籍瑞士,难民和移民人数也可能大幅增加。还有人担心,如果不工作也能获得基本生活保障,可能会让整个国家陷入习惯不劳而获的深渊。

实际上,随着人工智能、机器人等科技手段的发展,或许有一天人类可以进入各取所需、各有保障的“乌托邦社会”,只是现在距离那一天还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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