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了凡是明朝著名的思想家,小时候他上山采药,偶遇一个算命先生,说他有当官的命,明年就能考中秀才,劝他不要再学医。袁了凡将信将疑,征得母亲同意后,弃医从学,第二年果然考中了秀才,连名次都跟预测的一样。算命先生又算出袁了凡只能考中举人,当一任县令,甚至告诉他五十三岁寿终正寝,命中没有儿子。
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袁了凡心态反而放开了,于是寄情山水,也过得不亦乐乎。后来,一位禅师点醒了他:“命由自己造,福有自己求,哪有不可更改的定数?” 一语点醒梦中人,袁了凡埋头苦读,发誓打破命运的魔咒。在京城,考中了进士,后在兵部做了官;不仅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不仅活过了53岁,还活到了74岁。
袁了凡让人肃然起敬,冲破宿命的藩篱是需要勇气的,因为古人很信命。既然“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也只能“听命由天”了。时代的限制,思维的惯性,人们很难跳出宿命论的小圈子。一代豪杰项羽,巨鹿之战破釜沉舟,击败秦军主力,于辕门接见各路诸侯时,诸侯皆不敢正眼看他,气势何等磅礴!垓下之围,四面楚歌,项羽欲东渡乌江时,却改变了主意:“天之亡我,我何渡为!”民间有这样的传说,张良已用蜂蜜在乌江边写下七个大字“项王必死于此地”,爱吃甜食的蚂蚁就布满了字身。项羽看到触目惊心的七个蚁字,勇气轰然倒塌,认为自己“天数已尽”,于是有船不渡,拔剑自刎了。司马迁不禁感慨道:“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尚不觉寐而不自责,过矣”。项羽至死也不知道失败的原因,把一切归之于“天之亡我”,白白失去了可能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悲,可叹!
“命若穷,掘着黄金化作铜;命若富,拾着白纸变成布”,这句话把个人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把人上升的空间全都封死了。好在还有不信命的,让我们在黑暗的隧道中看到了光明。壮族有这样的谚语:“算命若有准,世上无穷人。穷勿信命,病勿信鬼”。有多少人一帆风顺?每个人都会遇到人生的低谷。要说“命不好”,奥斯特洛夫斯基算一个。家境贫寒,11岁当童工,15岁上战场,16岁受重伤,23岁双目失明,25岁全身瘫痪,够不幸了。但他没有堕落,没有怨天尤人,反而以积极的心态顽强面对厄运,凭着不屈的意志终于完成了世界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一生受尽了磨难,然而也正是这些不幸,成就了一位伟大的作家。余秋雨在《一位让人心疼的大师》中写道:堂吉诃德一起步,世界破涕为笑。命运多舛,然终成大器的名人不胜枚举:海伦·凯勒、卡夫卡、史铁生、张海迪、霍金……“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决不能使我完全屈服……”,贝多芬的呐喊震撼人心。
南宋洪迈的《容斋随笔》中有两首诗生动传神,流传很广。《四喜》诗:“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四悲》诗:“寡妇携儿泣,将军被敌擒。失恩宫女面,下第举人心”。得意的喜悦,失意的悲伤,描绘得淋漓尽致。人生的悲喜是由上天决定的吗?我们看看两位企业家的悲喜人生。史玉柱创建巨人集团,凭借计算机软件和保健品迅速飞腾,然后因巨人大厦而迅速坠落,顷刻间财富灰飞烟灭,沦落为负债近3亿元的“中国首穷”。债主逼债,讼事缠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那段日子,史玉柱是欲哭无泪。但他不信命,经过几年的蛰伏之后,史玉柱依靠“脑白金”和网络游戏“征途”重新崛起,胜过当年的鼎盛时期。不会抽烟的人也知道“红塔山”这个著名品牌,红塔集团的董事长褚时健曾红极一时。名满天下的“烟草大王”褚时健后因贪污罪被判刑,74岁保外就医,与妻子承包荒山开始种橙子,“褚橙”畅销全国。褚时健在曾经的辉煌中跌倒,在跌倒后又一次创造神话,这一切皆非命中注定的,悲与喜都是自己一手缔造的。古罗马有谚语: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的锻造者。
“命由自己造,福有自己求”,顺境也好,逆境也罢,不听从命运的摆布,藐视它,跨过去,就会书写浓墨重彩的未来。自甘平庸,命运就如飞舞的柳絮,无法把握自己的行踪;永不妥协,即使小小的蒲公英,也会落地生根,芳华天涯。■李海波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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