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瓦力·帕萨雷娜德纳·古力
出了机场,那女人二话不说,拖着我就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急着找哥哥,睁大了眼睛四处搜寻,满心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
女代理和出租车司机用波斯语交谈。那是伊朗的主要通用语言,和达里语十分相近,甚至可以说这两种语言几乎完全一样,不同的只是方言和口音。可我只会说普什图语,达里语对我来说和其他外语并没什么两样。而加上我正经历的精神痛苦以及他们奇怪的口音,所以他们两人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为了引起女代理的注意,我拉了拉她的衣袖,但她像赶苍蝇一样将我的手打到一边。就这样,我泪眼婆娑地坐进了出租车后排。车子刚一发动,女代理转身就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这时,我真希望能被妈妈或者奶奶摇醒,听她们告诉我说,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可怕的梦。我祈祷着能和哈扎特在下一站重逢。
出租车司机瘦得皮包骨头,但却有个毛茸茸的大鼻子。他扭头瞟了我一眼。我憔悴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
“欢迎来到圣城马什哈德。”
我恨得咬牙切齿。伊朗人都是什叶派。伊斯兰教主要分为两大派——逊尼派和什叶派。我们全家都是逊尼派,从小不管去清真寺还是上学,我所接受的教育都告诉我,什叶派不是真正的穆斯林。作为小孩子,这样的灌输我无条件接受。
但我必须得承认,马什哈德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市。这里的一切看上去新鲜、闪耀、整洁,人行道仿佛会发光一样亮晶晶的。我只在书上见过的摩天大楼和大商场比比皆是,就连环岛中央都有美丽的装饰。在其中一处环岛上,我惊奇地看到一双大手捧着一本用粉红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古兰经》。
不经意间望了一眼车窗外,我只见有一家人走在街上,父母拉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的手。女孩儿穿着一条带衬裙和褶边的白色蕾丝连衣裙,脚上穿着短袜和黑色皮鞋。男孩儿穿着漂亮、新潮的黑色套装,打着红色的蝴蝶领结。父母紧紧地拉着孩子们的手,惬意地前后摇摆。这无忧无虑的幸福画面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痛了我,使我不由得想起我的妹妹和弟弟。
但很快,我就把他们抛在了脑后。我已经懂得,思念和回忆只会徒增苦痛,我必须学着面对现实和无法预料的将来。
我被送到市中心一家看起来很精致的小酒店门前。酒店经理来到出租车前,问我有没有行李。我不得不集中十二分精神才听懂他的话。我用摇头回答,并紧紧抓住我的帆布背包——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走进酒店,经理把我拉到一旁问:“你是库巴特的人吗?”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库巴特?
“另一个呢?我记得应该有两个人。”
“我哥哥?他在这儿吗?”
“有可能。这里有几个库巴特的人,他说不定和他们在一起。我带你到房间看看吧。”
他领着我穿过走廊,进了一部电梯。他按了几个按钮,电梯随即开始上升。我觉得新鲜极了——这是我第一次坐电梯。
“好了,你们都在15号房间。”电梯门打开时,经理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说。
来到房间门前,他敲了敲门。希望的火苗在我心中熊熊燃起,我祈祷开门之后第一眼能看到哈扎特。然而,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瘦瘦高高、长着龅牙、头发乱蓬蓬的年轻人探出脑袋问:“什么事?”
“又来了一个新人。你们认识一下。他年纪小,你多照顾点。他在找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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